等辛也在这股莫名的力道里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狠狠一推,推到了一堵墙壁上。
和追上赵之舟失之交臂。
辛也被抵在墙上,不甘示弱,反应过来后,就开始用力挣扎。他手臂外翻,想挣脱控制着他手臂的力道,头则不分青红皂白地往人的肩膀上顶,试图顶开他。
裴砚粗喘着气,一脚顶开辛也的暗暗用力的膝盖,防止他脚乱踹,他像是安慰,又像是抚平辛也的心脏一样,“是我,是我,裴砚。”
一句话。让辛也忽然之间,就像是一只鼓满了气的气球,突地,就焉了。
在裴砚到来之前,他都在干什么呢。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等待着赵之舟从学校出来,他跟着赵之舟回家。
他满脑子都在想,赵之舟应该付出他的代价!他不仅侮辱陈秀丽,他还敢欺负裴砚,把裴砚关起来了!欺负他没事,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想报复回来。但是赵之舟凭什么在侮辱陈秀丽之后,还要找裴砚的不痛快。
就算陈秀丽的侮辱,他打了回去。但裴砚的公道呢?谁来替裴砚讨公道!
他决不允许这世上有任何人伤害裴砚!
有的时候真正的公道是讲不清楚的。但是在他世界里,他可以用他的方式把他认为该要的公道讨回来。这是他的世界的法则。
他的脑海里沸腾的,在裴砚出现以前,都是这样的想法。可是裴砚轻轻巧巧地六个字,在这一瞬间,在他脑海里,满满的对赵之舟的厌恶就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裴砚的呼吸略微平静了些,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次发声,像是要安抚这头炸毛的小狮子一样,“是我。裴砚。”
这一带的路灯有些年头了,不少是直接没法亮的。昏昏暗暗之中,辛也眨了眨眼,静静地看着裴砚。
一身的戾气,就这么突如其来,不讲道理地消散了。他脑子里各种各样病态的可怕的想法,好像也都烟消云散了。就好像抽了口大|麻,紧绷的浑身浑脑,都忽地就放松了。
裴砚慢慢放松了桎梏在辛也身上的力道,他们的姿态有些尴尬,面面相对,眼睛与眼睛之间,也不过十来公分。
裴砚这样聪明的人,是绝不可能会问,你跟着赵之舟做什么的。想来也知道,辛也跟着赵之舟会做些什么。
辛也松开了本来想反制裴砚的手,略抬起头,轻薄的刘海稍微挡住他的视线,他问:“他关了你多久?”
——这是他今天自打了赵之舟之后的唯一一句,也是第一句话。
裴砚对着他的视线:“大概十来分钟。里面有实验服,实验服系在一块当绳子用,我出来得很快。”
辛也看了他一会,似乎是略微松了口气,侧开视线,“嗯。”
裴砚自顾自地解释,“我在校门看到你,你没走,躲在灌木丛里,我就跟着你躲在那里。”
辛也闷闷地说:“嗯。我知道。”
或者说,他猜得到。
辛也顿了顿,只关注他最关注的事情:“他还踹了你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