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禹一愣,柳迟迟说的对,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吗?这十年来,他看过多少大夫,谁又能说有五成的几率给他治好?
他也曾经以为自己迟早可以站起来,但是在柳迟迟说她可以尝试治好之前,他不是也抱着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准备吗?
他想起那幅画,问了许多人,都说修复不了,柳迟迟说她可以修复,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给了柳迟迟全部的信任。
梁仲禹低低地笑了笑,他说道:
“柳迟迟,你的口才很不错。”
柳迟迟展颜一笑,不再说话。
柳迟迟告知了梁仲禹治疗必须要经历的痛苦,因为毒已经浸入太深,拔毒的过程无异于碎骨重塑,比如说,双、腿可能会又痒又麻又痛,甚至会影响睡眠,而且这样过程可能会持续好几年。
梁仲禹则说柳迟迟太小看他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有箭钉在他的骨头上,他照样砍了箭尾厮杀至结束。
梁仲禹不想惊动那些人,何必把底牌露出来,一切还是如常,人心这东西,说多变也多变,说不变,亦不变。
柳迟迟列了一大堆的药材,夙云看到清单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要这么多吗?!
梁仲禹交代他隐秘地去准备,柳迟迟解释道:
“殿下,我希望您可以完全信任我,这些药材你完全可以去查,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一点都不允许改变,不然,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梁仲禹神色顿时一凝,他嗤笑一声,说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本王的下属,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讲话。”
柳迟迟眉梢轻扬,她捋了捋头发,眼神冷冽不输梁仲禹:
“殿下,我们是合作,是伙伴,我不是你的下属。”
针尖对麦芒,柳迟迟丝毫不让步。
梁仲禹高深莫测,他坐在椅子上,觉得柳迟迟这话太可笑:
“且不说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治好本王,就算你能治好,你的筹码,实在是太少。”
“怎么?殿下想出尔反尔?”柳迟迟冷笑,那她还真是不怕,光有那些药材可不够,她的这些药可不是拿来喝的,如果喝下去,这个世上也就没有梁仲禹这号人了。
“一个月,一个月内,本王的双、腿要恢复知觉,如果你做到了,柳迟迟,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梁仲禹强硬地说道。
柳迟迟勾唇,原来是唱地这出啊,也好,一个月之后,她的确也腾不出大把的时间来给梁仲禹治疗了。
“好。”
夙云的办事能力很不错,当天晚上就把药材给柳迟迟弄过来了,柳迟迟没有回去,住在梁仲禹房间的旁边,方便照看。
而梁仲禹也终于知道柳迟迟为什么早上起不来了,子时还在各种忙碌的豆芽,第二天能起来都有鬼。
果然,柳迟迟不负所望地日上三竿才起床。
梁仲禹上朝回来后,在书房已经呆了一个多时辰了,马上就要吃午膳了,柳迟迟才走过来,说吃完饭半个时辰后开始。
柳迟迟还特地睡了一个觉,夙云把她叫醒后,她把昨晚倒腾好的东西递给他,说道:
“走吧。”
夙云带着她来到一见面密室,密室中夜明珠与烛光交相辉映将室内照地通明。
她拉上梁仲禹的双、腿,掀开夙云捧过来的一盆东西,只看见一坨粘稠的黑色糊状药膏,散发着药材的香味。
柳迟迟蹲在地上,手抓过药膏抹在梁仲禹的双、腿上,从大、腿一直抹到脚踝,梁仲禹两条腿被柳迟迟摸了一个彻底。
皮肤嫩白啊,啧啧。
“敷一个时辰,夙云你看着时间,找个人跟我去准备药浴。”
一个时辰后,柳迟迟把药膏洗干净,夙云把梁仲禹抱进浴桶,梁仲禹嫌弃药浴的味道,也很不满自己为什么要整个泡进去。
柳迟迟听到梁仲禹嫌弃味道,立刻让夙云去准备了花瓣,夙云很听柳迟迟的话,立刻跑去准备了。
当真的看到一篮花时,梁仲禹脸差点被气白,柳迟迟挎着花篮,也不管他的脸色,就往里面丢茉莉花瓣干,这个时候哪里有新鲜的茉莉花,茉莉花的清香在空中弥漫,她笑地眉眼弯弯:
“殿下,中医讲究的是阴阳调和,头疼治头,脚疼治脚,病灶不除,都是白费功夫,茉莉有理气止痛,温中和胃,消肿解毒的功效,泡澡也不错。”
梁仲禹抿着唇不说话,柳迟迟是大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