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棠正色道,“皇帝病重,按常理,他该召见何人?”
太子立刻答道,“自是本宫……”
只是话未说完,太子忽的一顿,露出骇然之色看向程月棠。
“老皇帝并未召见太子,要么是因为他老人家并未走到最后一步,要么就是有意将殿下撇开。无论哪一种可能,殿下都不该在此时进宫。”
程月棠杏眉轻拧,眸中带着一抹忧虑。
老皇帝此番敲山震虎看上去是针对杨越遥等皇子,但实则还包含着太子。不然何以召见长公主?
长公主府在京城之中想来水火不济,各不相帮。这一点,与秦国公府相似。只是秦国公府乃是外臣,老皇帝要敲山震虎,必然会选择长公主府这样的皇室宗亲。
想到这里,程月棠忽的想到了一件事。
那便是太子在新政推行之上的所作所为太过完美,这远远超出了老皇帝对他预期的估计。
程月棠这才明白为什么老皇帝要连带太子在内一同试探了。
太子在实施新政上面确实做得很好,老皇帝也很是欣慰。可是等老皇帝高兴劲一过,他便想到了今次太子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以往那个只知明哲保身的太子。
太子发生如此变化除了有人相帮之外,老皇帝实在找不到其他原因。为此,老皇帝故意来了这么一手,以试探太子是否当真有不轨之心。
想清楚了这一点,程月棠对着太子道,“殿下此时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切莫太过注意宫内的动静。”
太子点头道,“程小姐的话,本宫明白。父皇既然有意试探本宫,那本宫自当遵从本心。”
程月棠见太子霎时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由了然笑道,“殿下所言甚是,此时的皇宫大内无疑于是一堆火药,只要一个火星子崩落,只怕天下震动。”
以太子的脾性,如果他为了此事火急火燎的赶到皇宫,老皇帝却单单只召见了长公主。在众大臣心中,太子成了什么?
而一旦有人借此时机陷害太子,污蔑他意图不轨,那太子只怕是进得了皇宫却再也出不来了。
平日里没人这么做,那是因为以老皇帝那疑神疑鬼的性子,即使发生了此类事件,只怕他也不信,反而会怀疑有人陷害太子。
但此时如此微秒时候,老皇帝又是故意为之,纵使不会有所怀疑,但也会先入为主的信了太子的不轨之举。
离开东宫以后,程月棠本打算去一趟齐王府。但想到此时杨季修只怕早已进宫,去了也是无用,当即让车夫赶回了秦国公府。
只是刚一进府,便看到程景况怒目圆睁的瞪着门口。
程月棠知道,自己风寒未愈便四处乱走,爹爹定是生气,急忙装出一副病态模样,以手抚额,脸上露出疲累困乏之色。
程景况见状如何再人心责备,当即让程月棠回房休息。
晚间用过晚膳,程景况来到程月棠房中,见她正望着桌上烛火出神,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爹爹,您怎么来了?”
程月棠闻声转头,看见爹爹脸上憔悴模样,不由心生疑惑。
程景况坐在程月棠床头,看着女儿脸上血色渐起,内心稍安,“我来看看你,怎么样?可有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