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不等他说完,便道:“而且他说昨夜站岗睡着了,那为何凶手不去杀他呢?反倒要费尽心思杀一个房中之人?”
苏拙听她居然说得条理清楚,不禁抚掌微笑,暗道:想不到这小姑娘倒也聪明。他饶有兴趣,钱豹急性子,却已按捺不住,喝道:“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上前要拿住风铃。
风虎猛然站起,冷冷道:“你敢动她试一试!”
吴常和苏拙也忙拦在前面。风铃虽有些惧怕,仍道:“这位……这位钱大人……也脱不了嫌疑……照你们说,他与林大人一间屋子,昨夜林大人站岗,钱大人自然也是独自一人。也有可能是他从窗户爬到隔壁房间做案,不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么?”
钱豹气极,只睁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江魁满面狐疑,始终一言不发。苏拙已看出他生性多疑,必然已对钱豹和林冬起疑。只听江魁突然哈哈大笑,道:“小毛孩子懂什么!我们一伙人出生入死,怎么会可能自相残杀?真是笑话!”
苏拙转眼便知江魁这么说是为了安定人心。他早判断这群人并不齐心,从林冬率先怀疑江魁便可看出来了。苏拙道:“江总兵,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想想今晚怎么过吧!”
江魁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拙道:“那个凶手留在墙上的血书难道你忘了吗?他既那样说,想来你们若是不留下宝箱,原路返回的话,只怕他还要杀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江魁怒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湘西大盗到底是何方神圣!从现在起,所有人聚在一起,不得单独行动。若是被我发现有偷溜的,按盗匪论处!”
众人不敢异议,苏拙笑道:“难道陈掌柜他们不用做饭了么?”
江魁道:“钱豹,你跟着他们!”他想了想,又道:“杨树华,你与王山贵一同去看守宝箱。我就不信我两名好手,还会一同着了道儿!”
江魁布置妥当,便坐在大堂上。众人摄于他的威势,都只得留在堂上。苏拙要了壶茶,平静地饮了起来。众人挨到天黑,又见竹娘将四壁挂着的灯笼点起。但众人心情与昨日迥异,谁也无心注意这些灯笼好看了。
雨势稍稍大了起来,甚至打起了闪电。钱豹果然寸步不离陈掌柜等人,直到将晚饭做好,所有人都齐聚大堂。众人正要吃饭,钱豹忽然道:“我得去趟茅厕。”
林冬放下饭碗道:“你怎的这时屎尿多!”
钱豹骂道:“你又没有跟着别人半天!”说着便向长廊走去。
林冬好心提醒道:“你提上灯笼。”
钱豹嗤道:“老子不怕黑!”
林冬闹了个没趣,好没意思。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大堂内四壁的灯笼猛地一黑,竟都灭了。只留下楼梯边长廊口那一盏灯,昏昏暗暗,什么也照不分明。
大堂之中陡然暗了下来,众人一阵嘈杂。江魁喝道:“怎么回事?”话音刚落,天空猛地打了个闪。闪光映出窗外一个黑影,马真喝道:“什么人?”
那黑影听见喊声,纵身一跃,竟一手勾住了屋檐,从气窗向里偷窥。这一手轻功,让屋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江魁和马真一同颤声道:“想不到……真有人有这样的功夫……”
那人影晃了一晃,便翻过屋顶。江魁脑中火光一闪,大叫道:“不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