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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天上的月亮薄而透明,清冷的光辉洒下,宋雅杰的记忆在秋意里行走。枯叶落在看守所的墙上的声音,令她想起桂花村,许多有故事的夜晚,卷起落叶一样向她走来,她很伤感。原来,伤感是白色的。
今天的提审她认为不能称其为提审,是听噩耗。
&ldo;你丈夫郭德学受过骨伤吗?&rdo;刑警李军问。
宋雅杰一怔,不祥之感爬上心头,一种希望玻璃一样破碎。寻丈夫不见的时刻有人问起他是否有骨伤,刑警来问更是凶多吉少。
&ldo;问你呢,宋雅杰。&rdo;李军问。
&ldo;啊,他怎么啦?&rdo;宋雅杰问,忘了只许回答问题,不能向刑警提问。
&ldo;郭德学受过骨伤吗?&rdo;李军再问。
&ldo;受过。&rdo;她答。
&ldo;什么伤?&rdo;
&ldo;小时候骑驴摔的。&rdo;宋雅杰说。
&ldo;摔伤具体位置?&rdo;
&ldo;左胳膊骨折两截。&rdo;宋雅杰比划自己的肘关节上方,&ldo;尤村长的爹给接上的,他是黑狗先生。&rdo;
刑警对黑狗先生白狗先生不感兴趣,他们要甄别、确认死者是郭德学。
&ldo;你知道他的血型吗?&rdo;
&ldo;ab型。&rdo;刑警问。
一切对上号,完全吻合,死者是郭德学无疑。
&ldo;他死了吗?&rdo;宋雅杰问话有股冰冷的气息。
在场只李军和小王,谁也作不了这个主。
&ldo;你们不肯告诉我,我不问,他一定死了,煤矿出事死的。&rdo;宋雅杰喃喃地说,&ldo;他死了,我知道。&rdo;
&ldo;宋雅杰,你怎么知道郭德学是煤矿出事死的?&rdo;刑警追问。
&ldo;他给我托梦……&rdo;宋雅杰说她几次梦到煤井透水,眼见郭德学给大水淹死。
&ldo;你到过煤井?&rdo;刑警问。
&ldo;没有。&rdo;
&ldo;那你怎么知道透水?&rdo;刑警问。
&ldo;德学说过,他挖煤的井上面就是人工水库,哪一天掏漏了,他们都得淹死。&rdo;宋雅杰想起丈夫曾经说的话,她说,&ldo;我梦见水灌进煤井里,像灌耗子似地淹死他们。&rdo;
假如煤井透水,还真和她描述的差不多。这女人真神了,她竟然梦到煤井透水,和警方的猜测不谋而合。
李军所掌握的知识中,有心灵感应的故事。美国有一对孪生姐妹,分别生活在两个州。一天,妹妹骑马摔下来,踝骨骨折。远在另一个州的姐姐,忽然感到脚踝处疼痛难忍,无缘无故的疼痛,正在她纳闷之际,妹妹打来电话,说她落马摔伤了脚踝骨……世上发生过许多至爱情深的人彼此之间有心理感应的故事,宋雅杰当属此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