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空气冷冽,细雨已停,寒气更甚,她紧了紧身上的绒面披风,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掠鬓发,长发披于身后,笑容妩媚,微带倦懒,落在他人眼里,便是一副人如弱柳,堪承雨露的模样。
隐于殿外廊下的贴身太监**听到动静立即抬头,以为是萧天成要离开,抬头间看到的却是叶兰雅,不禁惊讶。
萧天成有时夜宿兰香殿,有时半夜离开,但叶兰雅从不曾出门相送,更没有象眼下这样单独出门的情况。
但到底叶兰雅颇受萧天成宠爱,他纵有不屑也不敢当面表露半分,当即躬着身上前,笑问:“娘娘这是要上哪儿去?”
叶兰雅也不说话,直接将手里那份手谕扬起。
**心中诧异,不动声色地接过,打开一看,脸色立变。
“娘娘,这是……”
“怎么,没看清?还是没看懂?”叶兰雅冷眼一瞥,“手谕上写得清楚明白,由本宫带人前往东宫捉拿楚清欢,就地格杀,这么简单明了的几个字,你还需多问?”
“奴才看是看清了,也看懂了,只是这楚清欢如今住在太子殿下的东宫,陛下一直没有……”
“陛下一直没有下旨杀她,那是因为太子殿下的病让陛下多有顾虑,如今殿下身子好转,杀楚清欢的时机也差不多了。”叶兰雅看着烟沉沉的天色,“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陛下的心思?陛下杀楚清欢,那是迟早的事。正因为楚清欢住在东宫,陛下才不方便出面,把这事交给本宫来处理。”
“这……”**迟疑着看着手谕,上面朱红章印不可能作假,那字迹他看了这么多年,也再熟悉不过,可总觉得心里不安,想了想,道,“兹事体大,娘娘请容奴才进去请示陛下……”
“陛下这几日太过劳累睡不好觉,现在本宫好不容易服侍陛下睡下,公公想要进去打扰么?”叶兰雅冷着脸道,“本宫倒不知公公竟有如此胆色,连陛下的手谕都敢不遵,连本宫的话都敢不信了。”
“奴才不敢。”
如此大的罪名扣下来,那**连冷汗都冒了出来,哪里还敢多言。
他只觉得这旨意下得蹊跷,明明这段日子以来,陛下已经任由楚清欢在东宫陪伴太子,似乎连杀她的念头都不曾动过,此时却又下旨要杀她,未免太过突然了些。
但纵使他心中疑虑万千,也断然想不到叶兰雅敢伪造手谕,假传旨意,更想不到她敢杀萧天成。
“公公,还不走么?”叶兰雅见他久久不动,冷冷道,“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去给禁卫军下旨?”
“奴才这就去。”**一个激灵,立即走在前头要去给禁卫军宣读手谕。
“慢着。”叶兰雅却叫住了他,缓缓道,“还记得楚清欢火烧冷宫救走陈屏儿的事么?那时东宫被禁卫军严密把守,无人可进出,她与太子却神通广大地出了东宫,本宫怀疑,东宫必有密道通向别处……那些原本就有很多人守着的地方就不用管了,你叫他们把原先忽略掉的地方派人去守着。记住,越不起眼的地方越要注意,多派些人,切不可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料不到她心思细密至此,又想到她在短短数月间便坐上了贵妃之位,其中手段绝不简单,由此再不敢存轻视之心,更不敢怠慢,连忙应了,走到外面去吩咐。
很快,守在兰香殿的禁卫军新任统领便迅速将任务分派下去,并亲自带着三千名禁卫朝东宫快速而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如果烧不好,莫说得到皇帝奖励,便是性命前途都堪忧。
叶兰雅坐上步辇,缓缓跟在后头,精心妆扮的艳丽容颜映于明暗灯光之间,象是这浓墨之下的一笔重彩,那抹红唇便是这重彩之中的一点腥红。=半^浮##生-;。{ban^fu][sheng]。
她望着东宫的方向,眼神闪动着烁烁寒光,有着不计一切的决然,也有着噬人血肉的森冷。
这是生与死的宣判,这是恩与仇的决断,这是为一个男人,为她过去这些年所受的苦楚而挥出的刀剑,是一个女人与另一个女人之间的较量。
不管是否会赢,这都是她最后的机会,一旦失去,便再也没有可能除去心中仇敌。
东宫离得并不远,她却觉得这一小段路程象是走了万水千山一般,从大邺来到文晋,从兆京到齐都,耗尽了青春,耗尽的力气,耗尽了她所有的自尊,终于到达了想要达到的彼岸。
楚清欢,我来了。
抱歉,更得这么晚,白天出去了,晚上回来才赶出来,汗~
这两天眼睛好痛,好象发炎了,照镜子又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