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背对她坐着的贺文璋便觉得,自己大约是有些孟浪了。
他脸颊微热,想说什么解释一下,又不知道怎么描补。车厢里一片寂静,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感觉到她给他揉腰的耐心和力度,那些羞臊和赧然便渐渐平静下来。
她说得对,他们是夫妻,有什么好羞涩的?便是孟浪一点,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遂觉得压根不必解释,这就是正常的谈话,因此放松下来,提起另一件事:“我听大哥说起,过了正月要调去肃县上任?我那里有些肃县的风土人情的手札,回头可以找出来送给大哥。”
于寒舟惊讶道:“你怎么会有肃县的手札?”
贺文璋便有些赧然,说道:“从前病着,一年到头也出不得门,闷得厉害,又无事可做,便只是读书。家里的书被我读过了,文璟便为我借同窗好友的书,我又读过了。书局里的书,也大多读过了。实在没得办法,文璟便让他的同窗们写,不拘写什么,我没看过的就好。”
因此,他不单单有肃县的风土人情的手札,还有许多其他地域的志记,都是贺文璟的同窗们写的,为此贺文璟搭了不少人情进去。
于寒舟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此刻听了,不禁说道:“文璟真是很尊重你。”
贺文璋微微笑着,点头说道:“是,他待我很是敬爱。”
他们兄弟两个的感情,一直很好。
“希望会对大哥有些帮助。”贺文璋又说道,“那本手札我记得很清楚,写得极为细致,有什么吃的,哪条街道有什么店面,都写得很清楚。”
说来也有意思,当时写这本手札的学子,家境并不很好,被文璟求着写这个,便写得非常细致,毕竟文璟是按字算钱的。他甚至连哪条胡同里有个姓什么的小寡妇,被人怎么骚扰,又怎么告官解决的,都写了下来。
安大哥要去肃县做官,有这样一本手札,可以提前了解那边的情况,不至于到了现摸索。
“璋哥,你真好!”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紧接着后背覆上一具柔软的身躯,她柔软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你太给我长面子啦!”
贺文璋睁大眼睛,浑身僵硬!
她抱住他了?
她抱住他了!
她主动抱他了!意识到这一点,贺文璋整个人僵住。随即,激烈的情绪从心底滋生而出,汹涌膨胀,让他的胸腔快要炸开!
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说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缠在脖子上的手臂松开,柔软的身躯跟他拉开距离,她继续为他揉腰,贺文璋才觉出失落来。
眼眸垂了垂,心里有些后悔,他怎么就僵着不动了呢?他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被她抱一下,很无动于衷似的。
“我,我刚才……”他想说,他刚才很高
兴,他喜欢她亲近他,可是喉咙犹如被棉花堵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