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侧的沙发上坐着穿工装裤的年轻男人。
章游指了指那人,对书燃说:“陈景驰,帮我拍片子的摄影师。”
书燃伸手同陈景驰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景驰似乎盯着她看了数秒,之后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目光。
做造型是个挺枯燥的过程,单是唇妆可能就要涂上半个小时,细碎又繁琐。书燃不习惯玩手机,就发呆放空,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上课时讲过好几遍的物?理题,一会儿又想快过年了该给?外婆和樊晓荔买什么礼物?,想得最多的还是——
周砚浔、周砚浔、周砚浔……
他在干什么啊?还在生气?吗?
那天?她是不是让他很伤心……
可是,她也?很伤心啊,不能再来哄哄她么……
出了会儿神,书燃隐隐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眸往镜子里瞥了眼,刚好和陈景驰的视线对上。陈景驰手上拿着杯咖啡,敬酒似的朝她举了举,笑了下,神态有些轻浮。
书燃皱了皱眉。
正在帮她弄睫毛的章游动作一顿,“我弄疼你了?”
“没,”书燃立即说,“不疼。”
陈景驰第三次看她,是在书燃做完造型准备往拍照区走的时候,陈景驰背倚着水泥砌成?的工作台,单手提相机,目光很直白地在她身上打量着。
书燃心里装着和男朋友吵的事儿,本?来就烦,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在看什么?我哪里不合适吗?”
这话一出,无论?是在一旁翻杂志的茉莉,还是整理化妆箱的章游,都看过来。
陈景驰笑了声:“看上去?那么温柔的小姑娘,好像连骨头都是软的,实际上,脾气?不仅大,还挺倔,真是让人意外。”
茉莉琢磨了一下,“你们见过啊?”
“周砚浔收拾徐墨谦那天?,”陈景驰看着书燃,“我也?在那间包厢里,我还劝他不要太过分,谈家也?不是好惹的。”
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对书燃来说都是灾难,她不愿细想,对和徐墨谦有牵扯的人也?没什么好印象,语气?平淡地说了句:“希望你拍照的水平和交朋友的水平有本?质上的区别。”
别烂得不相上下——这一句她没说出来,不过,意思已经有了。
茉莉没想到书燃还有牙尖嘴利的一面,“我曹”了声,笑得肩膀直抖。
陈景驰没生气?,只是笑,他说:“我就是个‘蹭局’的,跟徐墨谦根本?不熟。”
书燃没兴趣跟他多聊,走到拍照区那儿,环形补光灯立在一侧。
陈景驰打开?相机的镜头盖,漫不经心似的说了句:“不过,因为周砚浔一句话,我对你倒是印象深刻……”
书燃扭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