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权叔语气有些迟疑,江学名厉声问:“她又发了什么疯?”
江昭意也很好奇,经历刚才那么一遭,按照江枝意的性格肯定会报复回来,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
权叔声音压得极低:“江小姐去了小姐的北院,我没拦住,让她把您前两年送小姐那把大提琴琴弦给剪坏了。”
江昭意倏地起身,清冷的脸上隐隐出现怒意。
江枝意剪坏的那把大提琴是早期斯特拉迪瓦里大提琴中的典品——“1673straari”,曾被多位知名大提琴家带上台演奏,后来在它前主人离世后,是阿公以八位数的美元买下送给她做毕业礼物。
从此这把大提琴,就成为她演奏生涯中不可缺少的战友,意义之重,万不是金钱可以衡量。
“戒躁戒急,”江学名瞥一眼微怒的江昭意,对权叔说,“打电话给舒慧,明早之前,我要看见买琴的钱到账。”
权叔连声应好,急促脚步声响起,想来是权叔下楼去给江舒慧打电话了。
江昭意咬紧唇,难得在江学名面前流露委屈的一面:“那把琴,很难修复的,琴弦是羊肠制作的,即使复原,音色也很难还原。”
“一把琴而已,你想要,再买一把就好。”江学名语气安抚,“阿昭,你要记住,江枝意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她耗费情绪价值。”
江昭意抿唇点头。
“好了,别难过,”江学名拍了拍江昭意的肩,岔开话题,“阿昭,等确定是裴延了,就把人带回家来,让阿公和你哥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我江学名的掌上明珠迷住。”
江昭意点头说好,江学名已然有些疲惫,挥手让她回房去。
回到北院,江昭意先去琴房看了被江枝意剪坏的大提琴,四根琴弦被剪刀从上到下整齐剪断,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房。
晚上洗完澡,江昭意躺在床上,跟裴延打视频电话,她开心道:“裴延,阿公同意了。”
视频那边的裴延似乎在车里,路灯的光斜斜打过来,他侧脸隐在光影交界处,下颚弧线清晰分明,听见她这话,语调懒洋洋的:“你要早点把我带回去,老爷子肯定就松口了。”
大约是心情好,江昭意难得和裴延撒娇:“……你能要点脸吗?”
大少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问她:“这玩意儿在哪买?”
“……”
所以,你们裴家是祖传的不要脸?
江昭意和裴延聊了一会儿,看着电话里他轮廓分明的脸,问出那个一直缠绕在心尖的问题:“裴延,为什么是我?”
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裴延看着她,黑眸深邃且认真,嗓音低沉:“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