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是个看着机灵的,如今竟还不知自己闯下什么大祸!”
一拍案角,老太太将佛珠给摔到桌面上,瞪着姜姒。
姜姒起身,躬身一礼:“孙女虽愚钝,可从不知自己曾闯下什么大祸,在内在外都守着规矩,如今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
却不知,祖母是否误会了什么?
若是孙女有什么错处,还请祖母指明,孙女有则改之。”
瞧瞧这话说得,像是她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老太太被她气得不轻,明着看姜姒是个孝顺模样,言语尊重,神态小心,可老太太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哪里憋着。
这四丫头,像是处处跟她作对!
老太太寒声道:“在我面前你还装疯卖傻,我本不指望你与妩儿一样能为家里挣脸,你与宁南侯世子的事情一笑:“祖母何必担心四妹妹?
四妹妹原是要许给宁南侯世子的,即便是得罪了顾芝,翰林院掌院学士在宁南侯府跟前儿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硬要给自己扣帽子了。
姜姒则笑:“甭管祖母您信不信,孙女没本事,也揽不下与顾芝打擂台的瓷器活儿。
倒是姒儿如今想知道,说姒儿在背后撺掇玉兰姐姐这话,祖母是听何人说的?
祖母您莫多想,孙女不过想揪出此人来,好好对质一番,再叫人狠狠摔她十几个大嘴巴子!”
屋里姜媚已经瞪圆了眼睛看着姜姒,万没想到姜姒嘴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太太也是愣住,这原是姜妩姜媚回来告诉自己,可剩余的却是自己推测出来的,她怒道:“反了不成,你还想打我的嘴巴子?
!”
“……这与您有什么关系?”
姜姒只做不知,而后又是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想来是您自个儿推测的了,那给您传这件事的人定然居心不良。
若老太太认定了此事是姒儿所为,必定不想得罪顾大人一族,指不定还要叫姒儿去赔礼道歉。
原本姒儿去赔礼不算是什么,委屈受些也就罢了,可换到日后……正如三姐所言,宁南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呢?”
老太太彻底没话了。
是啊,即便是姜姒真的得罪了顾芝,还真能上门赔礼道歉不成?
他们姜家不要脸面,宁南侯府还要脸面呢。
在想到宁南侯府这边的关系之后,老太太的想法一下就变了:姒儿真能与顾芝打擂台,那也是长脸;不是姒儿就更好了,根本就没得罪顾家啊。
于是老太太再次使出蜀中变脸的绝活儿,脸上如春风拂过:“竟是我越来越糊涂,还好被你点醒了。
这话说得好,姒儿你也不必怕,总归你祖父也是阁老,再没有不如他们顾家的。”
事情谈到这里,自然再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前院忽然来了小厮传报,说姜源由鸿胪寺少卿升任鸿胪寺卿,加了官,一下叫屋里人欣喜起来。
小厮又道:“老爷还要处理事情,暂不回来,不过皇上特赐下来几匹贡缎和两套官窑茶具,老爷说叫分一半去四姑娘院儿里。”
老太太两手合十,连胜道“皇上圣明”,听见这一句,便明白了过来。
由此,老太太对姜姒更是和颜悦色,明摆着就是宁南侯府在中间出了力,如何能不让老太太高兴?
“最近咱们府里真是老天爷眷顾,是该去还愿做做道场。
听说昨日皇上封了一位厉害的国师,过两天要在天夷道场讲道,趁着时日不错,近日天气也凉爽,咱们也去吧。”
国师?
那便是问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