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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许妈不由紧张，扯出一丝笑容，&ldo;小姐想多了，我们跟着小姐，心甘qg愿，没有旁的心思，若有那背弃主子的念头，天理不容。&rdo;

小楠说；&ldo;小姐，小楠愿意跟着小姐，小姐对下人和气，跟着小姐是小楠的福分。&rdo;

林沉畹把目光落在许妈身上，&ldo;妈妈在府里做事有年头了，妈妈跟我主仆一场，念着往日的qg分，我出头求大太太，把妈妈荐到姨太太或别的小姐房中，妈妈以为如何？&rdo;

重生的林沉畹依然胆小，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攥着衣角，这番话是鼓起勇气说的。

许妈冷汗下来了，姨太太和别的小姐房中，她去了也是给别人垫脚，不如在这屋里，六小姐和善，轻松自在，工钱不少一分。

从前以为六小姐无依无靠，多有轻慢，突然发现六小姐只是平常不大爱说话，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如果离了这屋里，三姨太念在她平素殷勤的份上，许能给她一个轻巧的活gān，可也不如在六小姐屋里体面，待遇好，自己糊涂，昏了头，急忙表态，&ldo;我哪里舍得离开小姐，去别的地方，小姐听谁编排说我不愿意在这屋里，我巴不得一世跟着小姐。&rdo;

林沉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许妈绷不住，露出紧张神色，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没了往日嚣张。

停了一会，林沉畹方说：&ldo;既然愿意跟着我，我将来到哪里，你们两个都要随我去的，我好，你们才能好，以后该怎么做，心里有个数，别的屋里的事，少掺和。&rdo;

&ldo;明白了，小姐。&rdo;

六小姐说话声音不高，轻言细语，听在许妈耳朵里，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自此对不敢小觑，安心侍候六小姐。

林沉畹吃了两个素包子，剩下几个，对小楠说；&ldo;拿下去分着吃了吧！&rdo;

小楠把碟子端下去，分给做粗活的佣人吃了，做力气活，容易饿，晚饭还要等两一两个时辰。

许妈端过一杯温水，林沉畹喝了，拿过书包，复习功课，林沉畹父母健在时，父亲的思想比较开明，给她请过私塾，后来到城里，初小念了一年，连跳几级，进了育德中学。

她没事不出门，躲在屋里死啃书本，她刚来的两年课程跟不上，伯父给她请了个家庭教师，北平燕京大学毕业的女先生，可惜只教了她半年，因家事辞馆，林沉畹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功夫，总算课程没有落下，她国文很好。

日影西移，书本上的字迹，不甚明亮，她知觉，抬起头，望着窗外，已是huáng昏时分，西洋自鸣钟敲响五下，小楠打开电灯，提醒说；&ldo;小姐，吃晚饭了。&rdo;

&ldo;我吃了两个包子，一点不饿，晚饭不吃了。&rdo;

这座王府旧宅，古树浓荫遮天蔽日，林府的女眷们都在花园一间偏厅里，一个老管家进来问：&ldo;太太，时候不早了，喜宴什么时候开？&rdo;&rdo;

大太太看看屋角落地座钟，时间一溜过去，对老管家说&ldo;去看看六小姐gān什么呢？一整天没看见她人影，是不是忘了出来吃饭？&rdo;

五小姐林秀琼接过话头，&ldo;刚才六妹屋里的小楠来说，六妹吃了两个包子，不饿，等什么时候饿了在吃。&rdo;

大太太对三姨太说：&ldo;告诉厨房，给她留着，她一般晚上看书，睡得晚，年纪轻，不禁饿，晚上当夜宵。&rdo;

仆妇使女进来摆桌子，奉命去新姨太屋里的妈妈回来，笑嘻嘻地回，&ldo;我去时，六姨娘屋里静悄悄的，拨过去侍候的人说督军和六姨娘还没起。&rdo;

&ldo;把饭菜端到六姨娘屋里。&rdo;

闹了这一出，敬茶礼免了，一场喜事糙糙收场。

已出嫁的二小姐林秀蕤撇嘴，懒懒地说：&ldo;我以为云小姐三贞九烈，多有骨气，不过如此&rdo;

大太太蹙眉制止，&ldo;你已经嫁做人妇，说话还是口无遮拦，她是你父亲的人，以后都是一家人，日后免不了经常见面，家以和为贵。&rdo;

林秀葳不吭气了。四太太杨慧珠从前最受宠，这阵子因为林云鸿纳妾，跟他负气，不咸不淡地说：&ldo;男人最没长xg，见一个爱一个。&rdo;

当年林云鸿曾跟她发誓再不纳妾，又有了五姨太，六姨太，男人的话尤其在chuáng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最靠不住。

是夜，督军府各院的灯火熄了，一片寂静，一抹月光照入素纱帐里，帐子里的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林沉畹白日受了惊吓。

四周一片黑暗，枪pào声不绝于耳，陈公馆里，纷乱杂沓的脚步声，奔跑声，渝军已经跟琛军jiāo上火，pào火连天，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