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他更绝望的是,他哥不给他一个真正的利索答案;而是,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告诉那个他那个表面的答案。
他还以为,耗了这麽多年,可能还会有别的。
可是,没。
没。
他还是要去见那个女的。
在此刻,他真恨不得自己能死掉。
这样,就可以不让心疼得拧成一团无法呼吸,却还要假装自己是高兴的。
他想,这次,我是不是不得不认命?为他,为他们,为那可怜的左右都不是的老父。
可唯独的,却不是为自己。
这就是长大了的代价。
自己不得不接受。
回去的时候,谭少跟范宗明聊著天,还说著自己九叔捧的那个女明星太风骚,上次露了半个球还能若之泰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九叔调情。
他直夸那个女明星是个上得台面的,大气得很,没一般女人的小家子气,不像一些人明明卖弄了还硬装羞涩,她是直接妩媚一笑,坦然得干脆。
范宗明听著,夜有点深了,他靠在椅背休息,只答谭少在那个神采飞扬地说著。
到了别墅前时,谭少没下车,对著下了车的范宗明说,&ldo;今晚我去我爸那睡,我都忘了他白天打我电话要我去趟,都忘了。&rdo;
范宗明站在路灯旁看他,眼神深遂,却看不出什麽意思来。
谭少不猜,他觉得猜不透,不想猜,也没力气猜。
他摇手,&ldo;哥,你先睡,先拜下,我让司机送我过去。&rdo;
他猛摇了下手,就像决别一样的猛力摇著,再用力地关上车门,他重重地咬了下嘴,强忍著,觉得自己的心只几秒就碎成了一块又一块,他忍不住,又摇下车窗,对著静默著一语不发的范宗明喊,&ldo;七哥,你早点睡,明天见。&rdo;
范宗明看著他,轻抬起手,摇了下。
谭少看著他道别,再看著那个强硬坚硬的男人转过身,一步一步稳定地往大门走去。
看著看著,眼睛湿了,觉得无法忍受真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睛里,他低下了头,喉咙终於因为过力说话而嘶哑,他闭上眼,把自己摔到椅子上,&ldo;开车吧。&rdo;
黑色的红旗,一步一步离开了永宁。
永宁,永宁,永远平安宁静。
别墅区座立的那年,范宗明说,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他的身边,说出这几个字的谭少笑著趴到范宗明身上,为范宗明弃军从商的举动兴奋得每天都沈醉在喜悦中。
可惜啊,有时候,名字取得再好,也并不代表生活就像希翼的那样,就真的永远平安宁静了。
谭辉煌打开门的时候,谭少还在笑著,还叫了声,&ldo;老爷子哟……&rdo;
&ldo;哟&rdo;只拖长了一半,他倒在了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血。
&ldo;恋知……&rdo;谭辉煌看著儿子倒在地上,刹那仓惶,跑了两步跪到地上扶他。
&ldo;爸……&rdo;谭少惨然地笑了笑,&ldo;你是对的,我全都错了,要不起的不能要,如果,如果……&rdo;他一口的血又喷了出来,懒得管他爸流下的泪,只是不断地说著一句一句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