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住,眼泪重新刷地流下。
苏由信看了看我的眼泪,从容不迫地说:&ldo;先不用哭,我救得活。&rdo;
而我终于哭出了声音。我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死他生,我都无法不因他哭泣。
苏由信拍拍我肩膀以示安慰,便任由我哭去了。
等哭够,心情也终于平复下来,我衣袖抹抹脸,坐在榻边,握住白相与的一只手,问苏由信:&ldo;是你暗中在我寝室香炉里下了药,才使我内力慢慢恢复正常的?&rdo;
&ldo;嗯。&rdo;苏由信淡淡说。
&ldo;你来了,林越也来了,吴净呢?&rdo;
&ldo;她也在。&rdo;
&ldo;你们什么时候来的?&rdo;
&ldo;跟白相与同一日。&rdo;
&ldo;嗯。&rdo;我说,不再开口,在灯火下眼睛一眨不眨,久久地注视他。
现在轮到林越拿着剑指着白倾。
两个素不相识的青年,即使当中关联一个白相与,也只有两方冷漠对峙。他们本永远不会是朋友,也永远不会是仇敌,甚至可能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对方。
虽然眼前这个叫白倾的皇子确实如白冷所说,几乎和白相与长得一模一样,林越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两个人会不会成为朋友,其实也跟一男一女会不会成为情人差不多,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只是多少人已换过了多少个情人,而人的一生之中又能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林越站在宫门外,宫里面一个是跟他有缘有分的朋友,一个是跟他无缘无分的女人,然后那对男女是两相情愿的情人。所以他只能一动不动、一语不语地站在外面。
林越往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致了。
白倾先冷冷开口了:&ldo;你与其在这里盯着我,不如进去守着她。&rdo;
林越看也不看白倾,他漆黑的眼睛也许是在看清风宫里那一点朦胧的灯火,也许是在看着黑暗,或者他什么都没有在看,带着淡淡讽刺之意说:&ldo;放心,她活得绝对比你长。&rdo;
既然已开口说话,那就不妨再多说几句吧。白倾问:&ldo;你是他宫外的朋友?知道他有了危险,竟不惜以身犯险进来救他?&rdo;
林越目光一动,眼睛慢慢移到白倾脸上,眼里的讥诮之色愈显,&ldo;他不用我救。&rdo;
两人只这四句话就已诠释何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当下不再交谈。
每个人都闭上了嘴,安静下来了。
但林越耳朵已听清远处有人正向清风宫疾步走来,而且不止一个人,有很多人。
不久后白倾也发现了有人朝他这里走来。
是一个极美丽典雅的女人,应该说是个妇人,她的两个儿子已长大成人。可她看起来高贵典雅得不像是有两个儿子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