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大记得了,”谢岙挠挠头,两眼望着远方,一脸努力回忆的神情,“不过听许先生这么一说,好像是有此事…”
之后谢岙便胡乱诌了一番,把那晚遇到蛤蟆怪的事情改成妖怪报恩献宝版,说的天阳都一脸入迷之时,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我也不知那是何物,那蛤蟆怪趁我不注意丢在我嘴里,当时我便晕了过去。”
“果然如此!”许先生猛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榭公子无意中吃的这东西,老夫虽不知是何物,但是从脉象上看,却让榭公子拥有稀世罕见的纯阳之体!”
谢岙:“…嘎?”
“榭公子原本脉象虚实不定,阳气不足,现在却是至刚至阳之脉,老夫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摸到如此浑雄脉象,”许先生说着,暧昧一笑,“有如此脉象,榭公子当乃天下第一阳者!”
谢岙:“噗——”
满口茶水喷在被子上,谢岙两眼发直瞪着长须老者,床边天阳早已满目呆滞。
纯…纯阳?
天下第一阳者?!
卧槽!那是什么鬼东西!!
她昨天晚上还是蹲着上茅坑的,怎么可能一眨眼就变成什么浑雄?!
谢岙两爪捏着被角,忍住摸下身的猥琐动作,张口正要询问,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纯阳?”
这声音犹如冰珠敲在剑刃上,偏又清越至极,让人宁愿冻掉耳朵也忍不住想要一听再听。
随着声音传来,一名负剑少年缓步入内,神情寒漠,无喜无悲,无情无心,脸上竟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唯有一身苍茫浩瀚之气,犹如九天之外的剑魄,堪堪分出一缕神思俯揽万里星河。
半个月不见,谢岙还是被少年一身气度震得看傻了眼,直到一抹剑袖掠过眼前,冰凉手指搭在手腕上,谢岙才猛然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少年眼帘微垂,墨色长发划过寒玉侧脸。
“呃,云、云师侄?”见过少年使剑如何厉害,如今被那只手搭在自己的脉流上,谢岙不由有些结巴。
云青钧并未作答,片刻后,手指移开,终于略微抬眸,看向谢岙。
“为何不见丝毫内力?”
谢岙心头猛然一跳。
“咦?”许先生一惊,伸手搭在谢岙手腕上,很快便失声道,“果真内力全无!老夫刚才竟未发现…榭公子可是遇到什么歹人被其所害?”
“我…我也不知,”谢岙自然不能说出自己并非榭筝傲,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好、好像是自从误吞了那蛤蟆怪的东西后,便提不起丝毫内力…”
“师叔怎地不告诉我?”天阳一脸痛惜惊慌,毕竟失去内力对习武之人而言由于晴天霹雳,“许先生,劳烦你再看看,是否还有一丝余地能挽回师叔内力——”
这边天阳一脸不忍,那边老者摇头暗叹,而云青均一言不发,双眸微沉,似是在深思某事。
唔?好机会!
谢岙暂时先把这奇葩脉象抛在脑后,目光在大门上提溜转了一圈,顶着一张因为拉肚子拉的惊天动地而血色全无的脸靠在床头,声音虚弱的如同蚊哼哼,“许先生,虽说我脉象雄…雄浑,可是我如今却觉得自己虚弱至极,即便躺在这床上,也觉得浑身无力,可是跟失了内力有关?”
老者叹息一声,“并无干系,这只是多次腹泻后的症状,待老夫开下一方药,榭公子服下后便会舒服许多…当然,之后几日吃食应当避免荤腥,若是恢复些气力,不放多走动走动,晒晒太阳也是不错。”
老先生你太给力了!
谢岙立刻捉住关键词,“晒太阳…可是这几日正是我禁闭之日…”说着,谢岙余光扫向一旁惜字如金的少年,两眼努力晕出一圈红框,衬在惨白脸上越显可怜,“我一回来便被关了禁闭,半个月来不曾出门,可是除了天阳外,也不曾有别的师侄来看我…”
“啊,师、师叔,不是的,”天阳急忙解释,“是别人都很忙,大师姐和二师兄也外出未归,所以才——”
“无需多说…我自知经过清风观的事情后,不受师侄喜爱,”谢岙软绵绵躺在床上,满脸失落神情,“可是此次归庄我也并无其他奢想,如今内力尽失,只愿安稳度日,每日一本书一壶茶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