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着急,还得看手术结果,我?们再等等。”司机抹了?把头上的汗,焦急走来?走去。
也没别的家属,现在就剩下裴桑榆盯着手术灯出神。
才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出来?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外公时不时咳嗽,但他?说没什么大碍,自己也就信了?。
她本来?就没了?爸爸,妈妈还在监狱里?,这几年跟裴清泉关系好了?不少,就剩下这么一个唯一的亲人。
生离死别,她早早就体会过。
那会儿?年纪小,很迟钝才反应过来?,人没了?就是?永远也见不上了?。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裴桑榆表情逐渐麻木,缓慢蹲下去,把头埋进膝盖里?,强行?乐观的心?态开始消逝,却不敢往下再想。
如果外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真的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了?。
她现在好想周瑾川。
如果他?在,大概会抱住无措的自己,如过去每次受了?委屈一样。
可是?他?们俩现在这样的状态,她没想清楚,就不该打扰。
裴桑榆就这样蹲在地上,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从?凌晨等到?天空泛白,手术室的门?仍然没有打开。
她从?乐观到?悲观,说服自己开始接受那个最坏的打算,眼泪却一颗一颗砸了?下去,擦不干也止不住。
“裴小姐,您不然去旁边睡会儿?,这有我?盯着。”司机看她一个小姑娘,也怪心?疼。
“不用,我?就在这等着,应该快了?吧?应该马上就醒了?吧?”裴桑榆说话带着鼻音,听着楚楚可怜。
“应该快了?。”司机安抚她,又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裴桑榆眼巴巴盯着那个方向?,看走廊从?昏暗逐渐明亮,在心?里?祈求一个奇迹。
她现在终于明白,被抛下的感觉,只剩下自己的感觉。 如果那天看日出的时候,真的跳下去了?,裴清泉会如何,周瑾川得知了?又会如何。
大概会和此刻的自己一样煎熬又痛苦吧。
裴桑榆低下头,把头重新埋了?下去。
忽的,感觉身上有件衣服盖了?下来?,带着熟悉而清爽的味道。
感受到?外套上的体温,裴桑榆重新仰起了?头。
看到?他?的瞬间,以为是?一晚上没睡出现了?幻觉,喃喃道:“周瑾川?”
“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周瑾川把她从?地上抱起,挪到?旁边的座位上,皱着眉看她。
“我?……”裴桑榆嗓子几乎说不出话,“你?怎么来?了??”
周瑾川偏过头,看了?眼打招呼的司机,解释说:“我?之前留了?他?的电话,跟他?说你?家里?有事,无论几点都通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