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独孤逸虽选了外堂的坐,可点这一壶今年明前的龙井就有8两银子了,所以小二带到了外堂中较好的位置上。
见得堂中接客小二穿梭待客,上菜伙计忙碌不堪。
只看那刚出锅的彩花馒头,一盘三个,在托盘上摞了七八层高,摆成了金字塔模样,最顶部的馒头顶上插着一朵花,这上菜的伙计一手端着一摞的馒头,如履平地般在各桌之间穿梭上菜。
独孤逸看到,心里不禁暗暗叫了声好。
这伙计穿梭几个桌,放下了几盘,正走到独孤逸旁边一桌,不知怎地忽脚下一滑,眼看着一摞馒头山要倾倒在地上,独孤逸身随心动,右手用剑柄拖住了伙计的跌势,左手接住了飞出的托盘,空中划了半个圆,稳稳的将馒头山定了下来。“好!”周边食客一阵喝彩,上菜伙计虚惊一场。
不一会,厅内座位就全满了,这距离苏大家上场时间快到了,厅门忽然想起了一阵骚乱声音。
独孤逸寻声望去,只看到门口有个布衣少年,长得倒还算清秀,只是头发稍有些糟乱,正在和门口的迎客小二争执着什么。
正看过去,布衣少年也恰好看过来,不知跟那迎客小二说了什么,那迎客小二也回头望向自己。恰那布衣少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独孤逸觉得纳闷,但也礼貌的回一一笑。
那小二似乎低头说了句什么,便带着那布衣少年走了过来。
“大哥,你自己偷偷过来,怎滴不带我!”那布衣少年走到身边,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干果丢在嘴里,又回头对小二说道:“再给我沽一壶女儿红来,我说这是我大哥,你还不信,自有他来结账。”
见那迎客小二赔笑到:“你这兄弟俩站一起倒是有些相像,小的眼拙,该打,这位公子,你看是要再上一壶女儿红么?咱们店里这女儿红可是临安最有名的,一壶二十两银子,但保管您喝了再也不忘。”
独孤逸见这小二只管报价钱,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少年,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道:“你且上一壶吧,这个若是不够你还和我要。”
小二拿起银票,眼看着一百两,看着这两个俊俏的少年,心想估计是谁家的少爷乔装偷跑出来了,于是笑里更是堆满了褶子,说道:“好嘞,公子,您且稍等。小公子见谅,等会给您再来几份咱们店里的小点心尝尝。”
“慢着,那你就再多来点,先来上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再来个炒鸭掌,炒羊肉,签羊舌,瓠羹。”那小二哥笑着说道:“小公子是吃中能手,您二位且稍等!”拿着银票转身便走了。
独孤逸看了看这小少年,说:“这位小兄弟,尽管吃吧!”
那少年看了看独孤逸,说到:“看你穿着打扮普普通通,怎的有这么多银子?你是偷的,还是抢了的?你当我是来吃饭?我是来抓你这小贼的!”说完,一个擒拿就要抓住独孤逸的手腕。
独孤逸手指翻飞,指尖拂过那少年的手背,两个手指捏住了少年的手腕脉门,只觉得手腕皮肤嫩滑,手腕纤细,十有八九这是个少女,手下的力道轻了三分,说道:“这衣服是我的,所以普普通通,这银票是别人送我的,自然也算了我的。你这不瞧清楚就捉贼,我看你才是个混吃混喝的小贼吧!”
那少年被捏住了手腕,两手翻飞想要抽出来,但看独孤逸捏的不紧,确怎么都拿不出来,脸上一阵红,也不知是技不如人羞的,还是抽不出手急得。
这少年说:“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看你此时此刻欺负我,定不是好人,今日我且不与你斗,你这不义之财我吃了就吃了,明日我抓住你的证据了再找你。”
独孤逸放开手指,看那少女胡搅蛮缠,倒也有趣,于是笑着说:“好啊,明日等着你来找我。”
这少年吃的开心,也和独孤逸说着新近的笑话新闻,看独孤逸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甚是奇怪,问到:“你不是江南人士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独孤逸正要回答,只听得厅中忽然静了下来,两人抬头看,不知台上何时坐下了一个遮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身量苗条,看起来有些眼熟。
独孤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年瘪瘪嘴也不说话,只听得叮的一声,琵琶弦动,空气都似乎被打出了波纹,正所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跑堂的小厮都先停了下来,只看那白衣女子眼光扫过全场每个人,似在独孤逸身上停留了一两秒钟,又低眉继续拨捻琴弦,琵琶声如潮水般占据了整个大厅,一波一浪的涌入心间。
正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一曲毕,堂中之人似乎还沉寂期中,只听到“叮”的一声,那白衣女子拨弄琵琶弦,众人猛然被惊醒,轰然的叫好声溢满全场。待仔细看时,白衣女子已然下台了。
那少年皱了皱眉头,对着独孤逸说道:“我怎么听着,这妖女的琵琶弹的不一般。”
独孤逸正要答话,旁边走来一个俊俏的小丫鬟,说道:“这位公子有礼了,我家小姐说,那日岳阳楼幸得公子出手相助,今日有缘再见,我家小姐请公子务必赏光,后日邀请公子在蔚蓝居一叙。”说罢,递上一个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