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翻看着照片,脸上不自觉地带着些笑意,他又想起那个混乱的雨夜,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终于,柏舟合上相册,开车回到他们的家。
主卧的灯还亮着。
柏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想到楚子郁可能又在生闷气,憋着憋着可能就憋坏了身体。那天楚子郁骂他骂得实在难听,他就反驳了两句,现在想想,其实是该哄哄的。
他拿钥匙打开了门,咔哒一声,管家过来看着他,很为难地说:“少爷说不让您进。”
柏舟摇摇头:“我去看看他。就说我是强行闯进来的,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李管家很上道,小心翼翼地阖上门,先引着柏舟去厨房,把锅里温着的晚餐端上去。
柏舟接过托盘,朝管家点点头。
上了二楼,他没有敲门,直接打开门进去了。一进门,他便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贴满了他的海报和应援卡,电影专辑封面和杂志单封,不一而足,但他看不清画面上的内容,因为所有的画面都被红墨打上了巨大的叉,还有用刀划烂的,刀尖直接钉在眼眶里的,泼上浓硫酸的……在这诡异的,类似于某种仪式的场面下,柏舟下意识退了半步,手中的托盘不小心掉了。
楚子郁听到声音,僵硬地扭过脖子,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看,像冷血动物的注视。
柏舟突然冲过去,把楚子郁从成堆的海报中抱起来,他发现他的身体又软得不像话,不禁气恼道:“怎么又忘了吃药?”
他不该离开他的,他明明知道他生病了,还跟他置气。
楚子郁不说话,只是晦涩地注视着他,眼里最浓烈的不是爱,而是更为复杂的一种情绪。他想掐死他,但他舍不得,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都舍不得,就像撕掉那些海报一样,他一开始也很舍不得,但只要撕掉一张,剩下的就是近乎上瘾的痛快。
“哥哥,我错了,我跟你认错好不好?等这部电影拍完了,我什么商务什么剧本都不接,只陪着你,好不好?”
“恋综没有什么好上的,我们之前不是也参加过一回吗?我们是正当的情侣,却要在镜头前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我们可以去旅游,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楚子郁冷哼一声,神色阴森。
柏舟牵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像一个小心翼翼的请求。
这段关系中,楚子郁又赢回了属于自己的主导权,但他并不高兴,推开柏舟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睡到了次卧。
柏舟叹息一声,先把满房间的狼藉收拾干净,才抱着枕头睡到楚子郁的旁边。
“我给了你机会的。”
楚子郁背对着他,突然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