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
赵闻远敲门。
这是赵闻远给柏舟找的住处,在城郊一个老破小的小区里,这里很清净,离繁华的a市市区很遥远,是赵闻远能够给柏舟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善意。
楚子郁另外派了人过来照顾柏舟,但被赵闻远截了胡,他有心想帮柏舟一把,就趁这个机会,不要再和那个魔鬼牵扯不清,休养一阵,就快远走高飞,自由地离去吧。
“吃饭了。”
赵闻远推开门,把外卖放在地板上的小桌上。柏舟自从那次回来,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房间里的窗帘时刻是紧闭的,他总是缩在墙角,呆呆地看着电视机,有时候电视机是关着的,他就盯着虚空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流泪。
“你看……”
柏舟今天不仅没有流眼泪,还开口说话了,赵闻远很震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正好看见综艺里纪宁面对楚子郁羞涩的微笑。
“他是不是比我漂亮很多?”
电视机里的纪宁太漂亮了,那头亮红色的头发是柏舟这一生从未奢望过的放纵和狂野,他的美让人升起一阵保护欲,那是对美好而娇小的存在的天生喜爱,他站在楚子郁身边,所有人都愿意说一句般配。
然而赵闻远很快收回了目光,走到柏舟面前,缓缓蹲下,挡住了他看向电视机的目光。
他看着形容枯槁,憔悴脱相的柏舟,语气坚定:“他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
“是楚子郁没有眼光。”
提到楚子郁,柏舟的目光恍了恍,在虚空中无所依恃似的,呆呆地落到了赵闻远身上。
他的眼眶里好像又要涌出苦涩的泪水,鼻腔一动,微微凹陷进去的脸颊便湿润了,赵闻远心口一痛,忍不住伸手抚摸柏舟瘦削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的地方与三个月前大相径庭,好像皮下就是嶙峋的骨骼,有种瘆人的生硬。
“你没有任何错,是他没有珍惜你,你这么好……”
其实在地下拳场那一天,包厢里的所有人都为柏舟侧目。当时一群少爷在谈笑中侮辱柏舟时,赵闻远站在沙发边,一声不吭地关注着柏舟的安危。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他向神佛祈祷,祈求上苍不要让楚子郁看上柏舟,他知道楚子郁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如果楚子郁看上他,一切都完了。
他不是楚子郁那样的富人,但他打拼了十几年,还有一笔不小的存款,如果可以,他想把柏舟救出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柏舟还是落到了楚子郁手里。他被外派,失去了靠近柏舟的机会,也不愿亲眼见到柏舟被凌辱,所以两人几乎没再见过。
三个月前,接到那个任务,赵闻远的心情是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