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好像是他的人。”苟三说道。
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码头来。如果刀疤真的是程谨言的人,那么,程容简的码头,等于现在就在程谨言的手里。这不是问题,问题是程谨言已经很多年没在这儿了。刀疤怎么可能是他的人?还是,他是一直就在背后?
他要想在沿河立足,是得有拿得出手的产业的。江光光的手心就冒出了些汗儿来。如果是这样,程谨言也太可怕。
她甚至不敢去想,码头这事儿,他在里头,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到底,算计了多少人。
苟三没发觉江光光的异样,接着又说道:“还真是没想到他会留有后手,他的野心,不会只是码头。不知道还会想做什么事儿。”
苟三的语气难得的有些严肃,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阿凯的叮嘱来。开口问道:“他以前在这儿是干什么的?”
苟三吐了口烟雾,看了她一眼,说:“没人告诉你?”
江光光就说了句没有。
苟三倒是不惊讶,程谨言在这儿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他怎么也是程家的人,程容简的人,自然是不会告诉江光光的。
“他就是这儿的活阎王。只要是为了钱,没有不做的。后来,为了一批货,弄死了很多人。不知道程家是怎么处理的,他就没再出现了。”他说得含含糊糊的,当时的却是血腥得很的。
程谨言为了一批货,枪杀了那批货的老板下属,甚至连对方的妻女都没有放过。一共好十几人,杀了人之后,连抛尸也没有,直接的抢了货就走了。听说尸体被发现时四周的地面都是染红的了的。甚至还有人说血浸入泥土里几寸深。
那些人之中,没有一枪毙命的。都是受尽了折磨而死的。事儿当时闹得挺大的,不知道程家是怎么处理的。后来程谨言就没有在沿河出现过,并且那么多年一直都是低调的。如果不是他这次出现,恐怕许多人已经忘了他。
江光光一时就没有说话,苟三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江光光。目光有些复杂,张张嘴想问什么的,最终却什么都没问。站起来往屋子里头走去。
江光光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她的思绪仍旧是沉浸在程谨言的身上的。对苟三的话也并不惊讶,如果不是手段狠辣,阿凯不会怕他。或许,程谨言这人,比她想象的还有可怕得多。他这次过来,目的肯定不纯。不知道程容简是否已有防备。
她想到这儿,思绪微微的顿了一下。她想到的,程容简肯定是早想到的。程谨言这人再怎么可怕,他和程容简也是有血缘的兄弟。
江光光就没有再想下去了,抬起头,才发现苟三已经不在了。她就往屋子里看了看,然后继续择起菜来。
明明昨晚才刚喝过酒,今天可乐和田鼠却依旧是兴奋得很的。不过这次喝的是啤的。并让江光光也陪着他们一起喝。
难得见一面,江光光倒是没推辞。也跟着喝了起来。等到了下午,可乐才摸出了火车票来,说是他买的是晚上的票,今晚就得走。
江光光怔了一下,问道:“不是说明天走吗?”
可乐就笑笑,说:“在这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回去早点儿做生意。我们不在,老头子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微微的顿了顿,他玩笑般的说:“舍不得啊?舍不得就送我们去火车站,上次你就没送。”
上次,确实是江光光故意的躲的。这次她倒是大方得很,点头应了一句好。
可乐他们的火车晚上八点的,还有差不多五个小时。他倒是不急,将酒喝完了,这才去老赵头那边收拾东西。
吃的时候苟三倒是跑得挺快的,轮到要做事儿了,他就推说醉了酒了,回他自己的地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连可乐去和他打招呼说要走他也没起来。
这儿离火车站不过一个多小时,几人是六点多才出发的。在车上可乐就插诨打科的说着些笑话,气氛倒是不怎么压抑。
到火车站时已他们要乘坐的那一列车已经在检票,江光光原本是还想给他们买点儿东西车上吃的,可乐直说不用,伸手抱了抱江光光,让她一定要好好的。江光光还未说话,他就头也不回的拎着东西往候车室走去。
江光光的心里在那么一瞬有些儿空荡荡的,生出了许许多多莫名的情绪来。她在拥挤的人潮里站着没动,直到完全看不到田鼠的身影了,她才慢慢的回过身,往外边儿走去。
刚走出拥挤的人潮,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她抬起头,就见周来站在不远处。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戴着个鸭舌帽,压得低低的。
江光光就一愣,以为自己是有些看花了。那么久了,他不是早该回去了吗?
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就停顿了下来,隔着来往的人群看着周来。周来淡淡的笑了笑,走了过来。这下江光光才相信自己并没有眼花。
距离离得近了,江光光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就算是要回去,他应该是在飞机场才对。而不是在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