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弥漫,屏风上印着花无心修长匀称的身影,他身上仿若罩着一道光圈,那是富有,神秘与美好的光环。
棠儿黛眉低颦,心绪纷乱难安,和他相处的感觉太特别,说不出究竟是安心还是压抑。
花无心裸着上身,一双清透的眸子望过来,仿若一不留神就能将对视者的灵魂吸走,“父亲不许我唱戏,至你不来我便没再上台。”
棠儿心中突突乱跳,本以为他的身形会很柔美,原来胸膛上的肌肉恰到好处,肤色极好,仿若一枚棱角分明却质地温和的良玉。
精致的三棱屏风可开可合,镂花银棱中暗装香槽,将藏在里面的香炉点燃,整个书房随之香云叆叇,终日气息芬郁。
非花依旧是素簪白衣,秀气成采,从大柜中拿出衣裳,熟练伺候花无心穿衣。
棠儿禁不住出神,白衣男子总会让她莫名感觉亲切,骤然发现,花无心与非花的气质竟是那么接近。
花无心走出来,挺拔的身影映在大镜中,透过镜面看着她,“你怎么老是发呆?”
他的话陡然敲响在耳中,棠儿回过神,眯着眼笑出来,“顺其自然就好。”
花无心坐下,眸子里是不染纤尘的欢喜,柔声说:“父亲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可我不想娶她,我们逃走好不好?”
棠儿眉心微蹙,不可置信地说:“地生连理木,水出并头莲,你我又不是张生,崔莺莺,一起逃走算什么?”
花无心稍作停顿,侧过脸,左耳上多了一枚款式简洁,闪闪灼亮的洋钻耳钉,对非花道:“你先下去。”
非花顺手带上门,猫儿不知从何处钻出来,径直跳到花无心膝面,扭身蹭蹭脑袋,尖尖的小爪在衣料间发出细微声响。
花无心长眸一垂,突然嫌弃,立时站起身。
“喵呜”猫儿慌忙跳下,一黄一蓝的眼睛打量主人片刻,撑爪在地上伸个懒腰,随即优雅离去。
花无心掸了掸衣袍,在铜盆中仔细洗手后擦干,走到棠儿面前站定,将长发拢到耳后,温柔一笑道:“你闭上眼睛。”
一时静悄悄的,只闻自鸣钟沙沙走动,旋即“当当”发出清脆两声。
棠儿若有所思,目光还落在猫儿身上,轻声地问:“为什么?”
花无心眸中闪烁着淡淡幽光,微笑作答:“我想知道,我究竟能不能接受女子。”
睫毛微微一颤,棠儿怀里似揣着小兔子,闭上眼睛,轻轻仰起脸,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像是等待获得糖酥的乖小孩。
花无心鼓起十足的勇气,那个吻却没有落下,眼神中带着无法诉说的复杂,“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