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后,拐入到一个很破旧的街区。
即便这里是省城,也像世界上很多大城市一样,或多或少的都在某个角落,保留着一些与现代气息格格不入的老街区。
狭窄的街道两边,大都是二、三十年代遗留下来的建筑,二、三层楼高,窗子细窄,砖瓦破败,经历了近一百年的风风雨雨,如今就像一群行将辞世的老人,静静的坐成两排,守着自己的墓地。
又拐了一个弯,常疯子消失在一座破落的老戏院前。
朝歌跟上前,虚掩的门缝泄出一缕淡淡的光。
再近一点,就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唱戏声传了出来,没有伴奏,声音很细,飘渺得就像是隔了一百年。
朝歌凝神仔细探测了下周遭的风水格局,沉静且安稳,没有丝毫被改动设局的迹象,也并没发现有暗藏的术力,便悄悄透过门缝向里看去。
跟这里的老街区一样,这座老戏院有着同样的历史、同样的破败。
不大的戏厅里,除了一排排从影院里退休下来的硬板座椅,还有点空荡荡的现代气息外,其他几乎一成未变。
此刻整个戏厅暗无一光,只有最前面戏台的顶棚上独亮着一盏舞台灯,投射出的灯柱,在舞台中央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光圈,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刺眼。
而更刺眼的是光圈中穿着戏服的一男一女,女的正在对着男子一字一句的清唱,男的呆立在当下,没有动作也不出声,样子倒是像极了穿着戏服的人偶。
朝歌心中一动,难道他们就是下蛊之人?
脸谱描浓,彩墨勾抹得已经很难辨认出真实面目,虽然听不清女子唱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出一腔一句唱的很认真、很动情,就像一个痴女子,正哀哀泣泣的倾诉着她的爱怨情愁。
很让人有种身临戏境的感觉。
只是夜深人静的此刻,仅有两个观众,一个是黑暗中僵直坐在前排的常疯子,一个是门缝中朝歌的眼睛。
原本的戏境,忽然变得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朝歌暗暗把唱戏女子与白天妖艳女人拿来对照,一脸戏妆已无法从容貌上判断,身段倒是有几分相似,但痴情的唱腔却又和妖艳女子的轻佻,有着天渊之别。
会不会另有人藏在暗处?
想到这,朝歌向身后四周望了望,又加强了防备。
这时,女子唱腔为之一变,节奏加快,像是重复唱着一句什么,而且是转过身似笑非笑的,对着台下像死人幌子一样的常疯子唱着。
更怪异的是,本来静坐不动的常疯子,听了女人的唱词后,竟然僵硬的拍起手来,可以想像得出,此刻他那一张疯脸,也一定僵硬诡异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