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年多来,陆陆续续几乎所有光怪陆离的怪事都让朝歌赶上,一颗肉胆也就逐渐铁硬。
如果所有的事都一古脑儿的砸下来,恐怕再冷静的朝歌也难以承受。
还不回来春光不再,
还不回来热泪满腮,
梁上燕子已回来,
庭前春光为你开,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缥缈恍惚的歌声,时而像是周璇白生生的细手在牵着你前行,时而像是李香兰在前面如烟似雾的频频微笑。
朝歌屏气循声,几乎到了走廊最深处,终于在一扇虚掩的门前停下来。
歌声就是从这里飘出,可让朝歌有点疑惑的是,这间不是别处,正是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
在里面的会是谁?整座殡仪馆最可能仅有的人,大概就是看门人,可一大早,一个看门人又怎么可能坐在馆长的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听着鬼一样的老歌?
在房间里的究竟是谁?门后到底是什么?
朝歌再一次遇到不得不做,且又是常人无法承受的选择。
他握紧拳头,作好面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
门,被缓缓推开了,一座衣架,两张待客椅,一个写字台,和一部老久的留声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闭目靠坐在老板椅上,投入的欣赏他的老歌金曲。
此刻留声机还在沙沙的转动,歌曲声正绵绵不断从那夸张的黄铜喇叭口传出来。
中年男人极瘦,即便是房内光线幽暗,也能让人一眼感觉得出他瘦的程度,笔挺的西装里就像撑着一副笔挺的骨架。
但从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发型,还有自然又颇具气派跷起的二郎腿上,还是可以判断出他绝不像个看门人。
终于,在曲子放完,回味良久的某个间隙,中年人猛然发现门外正凝视着他的朝歌。
中年人先是一惊,受了极度刺激的表情凝固在瞬间,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张包着皮的骨头。
朝歌并不想吓人,只想让中年人自然的欣赏完金曲,然后再自然的发现他。
不料这种朝歌式的无声礼貌,却演变成骇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