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和睁眼幽幽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从没睡过一个女人,何谈的欲?若是贪图一个女人一时的容貌跟肉体,能得到的是什么?若是惹得怀孕了,我可就做不了好人了。”
十安心里觉得好笑,他要做好人,可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宋承和把她仔细看过,恹恹靠坐在那里:“你最近过得不错,像个主子。”
他比划了一下:“你以前……”
十安见他止住了声音,忍着没问为什么。
宋承和看着她的侧脸,莹白的面上有几分血色,娇娇美美,穿着缠枝纹的交领绿罗短衫,十六幅蝶恋花湘裙。这样瞧是小家碧玉,不过穿着一双素面缀了珍珠的翘头履,侧坐着又离他很远,像是怕他吃了自己一样。
“宁寻对你倒好。”他哼了声,叹道,“我原以为你还想着他,但你如今无动于衷,大抵是不喜欢他了。毕竟把你抛弃了,就是狗,也得有点尊严对不对?”
十安不为所动。
宋承和冷了脸:“长脾气了,可见是叫男人惯得。”
她索性就捂着耳朵背对着这人。如今被他挟持,跳下去指不定就断了腿,十安心里急的要死,可无可奈何。
“等回去了,有你受的。”宋承和又感到倦了,缓缓合上眼。
俊朗的面上清减许多,下颌上微微有青茬,只有他闭着眼,十安才敢偷偷扭头看看。
她托着腮,思忖着可要怎么办才好。宁大夫说她这毒须半年才能解,要是这个混账将她关了起来,自己岂不是只能慢慢等死了?
十安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也不知他从那里走,只觉得西边的雨要打过来了,车夫戴着斗笠,前面是一片旷野,天际一片漆黑,浓云翻滚。
格外压抑。
……
雨水倾盆而下后空气里凉爽异常,车夫停在了驿站。
把宋承和唤醒,他久坐不动,眼里流露出哀痛,遮无可遮,那样子有几分像三少爷,十安一看就心里不是滋味。
许久,他轻声道:“下去罢,躲躲雨。”
油纸伞撑在头上,宋承和眉眼淡淡。坐在驿站的檐下,院里的老树只剩一点绿意,触景生情,他笑的极为难看。
“我怎么觉得,今儿心痛的狠?”宋承和捂着自己的心口,把十安的小手也抓过去,沉声问道,“你摸摸,快要凉透了。”
十安大吃一惊,差点蹦到外面。
手掌贴着柔软的布料,手背上盖着他的大手,怎么也挣不开,等她安静下来,掌心下的心跳似乎越来越慢了。
他歪着头,看着雨水溅到衣摆上,扑面的水汽令人清醒。
“我以前去乡下的时候,其实也遇上过这样的暴雨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