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块墨绿色的小石头从他的t恤中滚出来,用黑色的细线套在他的颈上,江绵竹凝视着那块石头,眼泪再也止不住,汹涌肆意横流。
她被轻柔地放在木屋与雨林间的空旷草地上。林薇关驹晖王阿婆,还有卓玛都向她跑来,他们惊喜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却只是凝视着眼前这个好像一辈子没见过的男人的脸,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想把他的每一个特征细节刻入脑海。他单膝盖跪俯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喉结不停滚动。他硬朗英气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右脸有一大块黑色的木炭灰,额发被汗水湿透,不住地淌着汗滴。
她看着他右耳的黑色耳钉,又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泪水像串了线,从眼角滑落。
她张了张嘴,极轻极哑的一声:“许萧。”
许萧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带着未散尽的热气回:“是我。”低哑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关驹晖来到她身旁,递给她水。许萧接过,耐心地扶住她的上半身,将水温柔地送到她的唇边,喂她喝下。
江绵竹逮住那点甘甜的水,不停往下吞咽,喝掉大半瓶,嗓子的干裂才算被湿润,好了不少。
她把水瓶推回给他。许萧修长的手指捏住瓶身,仰头,对准她刚喝过的地方,一点不在意地下了嘴,仰头灌下。
江绵竹心跳漏掉一拍,她笑着问:“你怎么来了呀?”
许萧手指将瓶身一捏,瓶子便被捏成一团塑料,他将瓶子放在手中玩弄,挑了挑眉。
轻淡开口:“我不来,你怎么活?”
“你还欠我那么多,怎么就敢死?”他红着眼睛,嗓子嘶哑,死死地盯着她。
江绵竹心中又痛又甜,她笑着咳嗽出来:“我不想死,可是老天让我死……”粗砺宽大的手掌突然盖住了她的嘴唇,让她把要说的那些对自己恶毒的言语吞咽了下去。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靠近,他躺下身来,将她圈在他的怀抱里。
低哑磁性的声音“你要活到九十九,不能比我先死。”
江绵竹心上泛起一阵密实的疼痛与温暖,她笑出眼泪,喃喃道:“好啊。”
冰凉的柔软的唇印在她的眼角,温热的泪水又被他吻了去。
他带着浓浓的疲倦与隐隐的痛意开口:“怎么这么爱哭,爱哭鬼。”
“我累了,我要睡一会了。”他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背脊,温热滚烫。
江绵竹心中一软,爱意疯长,忽然就有抑制不了的冲动,想要抱紧他,狠狠地,像抱紧过去的自己。
她的手缓缓地拢住他穿着黑体恤的后背,轻轻在他耳边说:“晚安,小跟班。”
他们相拥躺在草地上,以最亲密的姿势,用彼此的温暖互相慰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