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以后有时间还会来看你的。”情阎哽咽着轻嗯了一声,说:“我去倒杯水给喝。”
“好。奶奶可以叫你情儿吗?”
“当然可以了。”
“嗯,好好,情儿扶奶奶坐起来吧。”
老人坐好后,眼睛从木窗上淡淡地扫过,问:“今天又下雪了。”
“是啊,今年连着下了好几场雪,奶奶这边是不是冷了?”
老人摇头,“不冷,每天你请的佣人都会给我把抗烧的很暖和的,这还得多谢情儿了。”
“奶奶不用客气,这都是情儿该做的。”情阎难得可以毫不故意的做着自己。
老人喝了几口水,拉住情阎的手,“情儿,你会帮我照顾我孙子一辈子的吗?”
情阎被这突然的问话问的有些发懵,可是面对一双炙热的眼神,也许这就是老人最后一次求她,不知为何从见到老人第一次起,她就感觉到莫名的亲切,一种久违的家人般的温暖。
“情儿你不愿意吗?”老人手放松了些力道,眼睛里充满了失落,刺疼了情阎的心。
“不,我愿意。”情阎看着老人微笑,心里却默默的说,“对不起奶奶,我今生等的就是复仇,他只会,也只能体无完肤。”
老人苍老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奶奶,明天你的儿媳妇跟你的孙女会来看你。”
“真的,太好了。”老人此刻就像一个小孩子,拉了拉衣服,又捋了捋头发,似乎想起了什么,喜悦黯淡了不少,“那我大儿子能回来吗?我好几年没有见他了,我想他。”
说着说着,两滴浑浊的泪就洒在了情阎的手背上,是温热的,却更刺疼人。
情阎吸了吸鼻头,贴老人擦了擦眼睛的泪痕,“奶奶,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弄到签证,但是你的儿子会给你打电话的。”
“可以看见他吗?”
老人固执的问,可见一个垂死的老者此刻对儿子的思念有多深。
她就算心肠再怎么硬,也无法拒绝老人这期盼的要求,她顿了顿,想好了措辞,至于要怎么处理好,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看;!书:网审美kanshu!她说:“奶奶,你难道忘了全球可视电话不早就普及了吗,当……当然,能看见的。”
“好啊,好孙媳妇。”
老人兀自高兴着,就跟大病好了一样,神采奕奕,而情阎却知道,这兴许就是回光返照,默默的念了几遍“孙儿媳妇”这四个字,心底隐隐有些欢喜,她却不曾察觉。
三日后的一个午后。
刚刚停歇的大雪还没有化尽就又一次纷纷扬扬的扑天盖下,世界恍惚都跟着沉浸在白色的之中。
向辰坐在床上伸手抚摸着受伤的膝盖,心里焦急的很,他心中挂念着奶奶怎么能安然躺在床上,若非膝盖伤势严重担心被奶奶发现,他如论如何也不会躺在这里。
也不知为何,今天一大早醒来就觉得心神恍惚,隐隐不安。
抬了抬膝盖发现只要不用力就不会很疼,不由得佩服起雪洒在他伤口上的药粉,若是一般的东西只怕至少也需要一星期的时间。
“才喜门堆巷积,可惜迤逦消残。”
向辰低念道以前喜欢的两句诗。还是觉得坐不住,掀开被子穿上鞋,走到窗户边。
伸手摸了一把窗台上摆放的一盆白色的菊花,抬眼看着外面飘飘扬扬、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心里莫名的感到了忧伤,还有一种不得不靠仰人鼻息才能保全家人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