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掉了。它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就在那个地方,秦曾轻轻地拥吻过我,那是我的初吻。令我幸福得发眩却一生不能重复的回忆。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盒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片做成了水晶的相架,是我和心欣在孤儿院里照的那一张,照片的旁边写了四个字:微笑人生。
一张笑得多么灿烂的照片啊。
然后是一张存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存款是二十万。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秦说:&ldo;老头子了,只能做这种俗气的事。生日快乐!&rdo;
我泪如雨下。
人生真如戏剧。
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秦是多么的睿智。
我用那笔钱成功地戒了毒。
然后我开了一家私人的幼儿园,幼儿园是简陋了一些,但我有信心把它办得更好。
心欣是我的幼儿园里第一个小朋友。
她用彩色在墙上画了一只大大的蝴蝶,高声地叫我:月亮姐姐快看!多漂亮!我微笑着替她把小手擦gān净,也许我再也不是一只美丽的蝶。
但蝴蝶来过这世界。
关于我的幸福,爸爸也好,秦也好,一定会看到。
小寂的红色大衣
小寞又穿走了我的大衣。
那是我昨天才买的大衣,贵得离谱,买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但是我喜欢大衣的那种红色,不艳不淡。质地也很好,摸上去,很有安全感的一种温暖。
都怪我昨晚熬夜写篇稿所以起晚了,不然小寞不会有机可趁。我一边刷牙一边开了信箱。信箱只里有一封新邮件:&ldo;姐姐,借走你的新大衣。我今天有约会。&rdo;
我不奇怪,小寞天天有约会,天天变着法儿&ldo;借&rdo;走我的东西。我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向老妈诉苦,老妈正在聚jg会神地研究她才买的按摩器,头也不抬地说:&ldo;你就这么一个妹妹,迁就她一点么。&rdo;
这话,老妈说了差不多二十年。
没错,小寞是我的亲妹妹,可是天知道,她只比我后五秒从老妈肚子里爬出来,就幸运地拥有了无数的特权,真是天理难容!
窗外的天色很怪,看样子是要下雪了,我穿着我皱巴巴的旧大衣出门。大厦的管理员是个笑咪咪的老头子,他举着一个炸药包似的东西,扯大嗓门对我说:&ldo;小寞,有你妈妈的包裹,让她赶快来取!&rdo;
&ldo;我是小寂。莫乱喊。&rdo;我说,&ldo;放心吧,她一会儿准下来。&rdo;
老妈最近迷上网上购物,说是又便宜又方便。结果很简单,家里的破玩艺扔得到处都是。老妈最幸福的莫过于她做什么老爸都不说她,对她宽容得没有一点原则。我曾经背着老妈责备过老爸,可是老爸拍拍我的背说:&ldo;算啦,你妈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让她快快乐乐一辈子不好么?&rdo;
&ldo;还没犯大错?瞧她给我们姐妹俩起的名字!叶小寂,叶小寞,活脱脱两个怨妇。&rdo;
&ldo;知足常乐!&rdo;老爸笑呵呵地说,&ldo;你妈那时候喜欢读诗,最喜欢的词就是寂寞和惆怅,你们没叫小惆小怅就挺幸运的啦。&rdo;
瞧我老爸的逻辑!
刚进杂志社的大门就遇到老总,他骑着一辆单车,呵着冷气对我说:&ldo;叶小寂我正找你,下周的张学友演唱会,要有一篇与众不同的专访,我版面都留好给你了。&rdo;
&ldo;我写过三次张学友了。&rdo;我说。
&ldo;读者爱看写十次也得写!&rdo;他狡猾地说:&ldo;我算你加班费。&rdo;
得,我们杂志那点加班费,坐公共汽车还得自己贴一半。采访机递到明星面前,说你是某某杂志的,人家都懒得用正眼瞧你。后来我学乖了,跟在电视台记者后面,厚言无耻面不改色地称自己是中央电视台某栏目记者,才可以成功获得不少爆料,加之我是中文系毕业的才女,配合我优美的文字和无穷无尽的想像力,采访稿往往都是杂志的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