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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程隐看了眼那男孩，他飞快敛回视线，怯生生低头。过没多久，又抬头偷偷瞧来。

&ldo;他为什么一直看我？&rdo;

孙巧巧笑了下，&ldo;我们这很少来生人，他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程小姐这么漂亮的人，想多看两眼。&rdo;说着笑容敛了敛，叹了声气，&ldo;也是可怜人，小小年纪先天带病，被父母扔在糙丛里，捡他的这家条件又不太好，隔三差五看病，家底都空了。&rdo;

时间不早，孙巧巧赶着去买菜不再多言，让程隐先在屋里坐着，拔腿便走了。

程隐在门边站了会儿，那个小男孩还是时不时看过来，被她发现以后，又局促地用手指抠脸颊，不多时，脸红了个透。

程隐朝他走过去，离得越近，他头越低。最后她在红色塑料凳前蹲下时，他都快将整张脸埋进书里。

&ldo;你在看我吗？&rdo;

程隐试着跟他搭话。

小男孩不吭声，许久才抬头，见程隐噙着笑看他，脸红得更透。

她又问了一遍：&ldo;你刚刚在看我吗？&rdo;

他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

程隐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他小小声回答：&ldo;杨钢……&rdo;

程隐指着他没翻开的一本作业本：&ldo;是这两个字？&rdo;

杨树的杨，钢铁的钢。

他点头。

小男孩特别腼腆，写作业时眉头微皱，还抿着唇，莫名严肃。

或许是因为没有事做，又或许是因为别的，程隐蹲在他面前没有走。

&ldo;你爸妈呢？&rdo;

他身后的门是锁着的。

&ldo;爸爸工作，街上的垃圾很多，要晚上才回来。&rdo;他停了停笔，说，&ldo;只有……只有我和爸爸。&rdo;

程隐顿了下，微微敛眸。

小杨钢见她不说话，继续提笔写字。

程隐就那样静静蹲在他面前看。

&ldo;这个字写错了。&rdo;许久，她抬指往他本子上一指。

小杨钢哦了声，连忙倒转笔头，用铅笔顶端的橡皮擦掉字迹。

改正完，他看了眼程隐，说：&ldo;姐姐好厉害。&rdo;

程隐笑：&ldo;因为我是大人。等你长大了也会很厉害。&rdo;

&ldo;那……&rdo;他问，&ldo;姐姐小时候，也会写错字吗？&rdo;

&ldo;当然。&rdo;她淡淡笑着答，&ldo;我小时候啊……&rdo;

说着忽然停住。

小杨钢抬眸瞧她，她回神，又指出一个地方，&ldo;这里也错了。&rdo;

他赶紧改，忘了听她没说完的后半句。

她小时候成绩很好，但也没少写错字。

除了跟沈奶奶上课，她和沈晏清还被要求学书法，一间书房摆两张桌子，一人一边面对面练。

细心如沈晏清，有时也会写错，她一旦发现，就晃着笔杆子像揪到他的错处一样开心：&ldo;你又写错了。&rdo;

沈晏清总是镇定自若，然后抬头往她那看一眼，像有魔力一般，马上也能揪出她的错。一个眼神轻飘飘就给她示意回来：&ldo;你还不是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