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啊,小华的病需要我每天过去的。&rdo;渐离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ldo;那孩子也是可怜,只希望徐伯母能早日医好她。&rdo;
玉川眉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ldo;小华是谁?得了病为何还要渐离哥哥每天过去?&rdo;
这话她是问荆轲的,不过得到的只是荆轲又投向渐离的一个眼神。他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渐离正欲解释,忽然听到外头阴沉沉的咳嗽声。三人瞧去,还是玉川先咧着嘴高声唤道:&ldo;默默姐姐!&rdo;
&ldo;哦。&rdo;徐默依旧黑着张脸,怏怏不乐地望向渐离,&ldo;我娘让我叫你过去。&rdo;
渐离倒是清楚她这副样子的原因,也就不用再管自己那张嘴,毫不避讳地打趣道:&ldo;看来是徐家的伯父伯母又找你谈心了,八成不是伯母命你来催我,是你自己求了这差事吧。&rdo;
&ldo;渐离!&rdo;徐默哀呼着扑向渐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他身上蹭,&ldo;你知道的,我在闻笑堂是有多忙,哪有时间相亲啊,你肯定会帮我的吧…&rdo;
&ldo;默默,&rdo;荆轲终于插进了一句话,&ldo;渐离好像要迟了。&rdo;
渐离听了这话,赶紧扭过头去又看看日晷,惊呼一声便推开徐默,小跑着出了门。
闻笑堂早已在诸国境内设有分堂,燕国也不例外。蓟都的分堂设在王城东北处,在宫禁之地与世俗闹市间立了一座&ldo;青山阁&rdo;,数年之后,闻笑堂的主要工作将在这个雅致的阁子里重新运作。
而如今,这里已经被徐家二老堂而皇之地公物私用了。除却给徐默留下了一隅办公之地‐‐其实就是给她放&ldo;美男集&rdo;留个地儿,其余的大半房间,便让老两口瓜分了‐‐一半作为徐伯父铸剑、藏剑室,另一半作为徐伯母的药庐。
渐离站在青山阁的西暖阁前,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的粗喘声小了些,擦了发鬓角的汗渍,这才叩门。
无且开门的时候,见到渐离不由一怔。他虽从姑母那里知道有一年轻乐师前来为华阳进行辅助治疗,可万没想到是个扮了男装的女子,毕竟自己的医术也是不错,他姑母识得出,他亦是可以。而更为惊讶的是,自己明明从未见过此人,却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
渐离见他盯了自己许久,不由尴尬,以不太愉快的声音问:&ldo;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rdo;
他面前之人还未回,屋里已经传来了一个清纯的少女声音:&ldo;是渐离吗?哥,你快让他进来。&rdo;
渐离如何辨不出那女孩的声音,再看眼前的男子,便猜到这就是徐伯母的侄儿夏无且,屋子里小华姑娘的&ldo;远方表兄&rdo;。
&ldo;夏先生,久仰。&rdo;渐离朝无且拱手行礼,心中却是惴惴不安。她想,夏家乃行医世家,徐伯母的医术她是见识到了,那夏无且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方才他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只怕是瞧穿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吧。
可惜渐离只是猜出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夏无且已在她进入里屋的时候猜出了大概。
&ldo;琴美人?&rdo;无且喃喃自语,&ldo;不会吧…&rdo;
渐离抱起筑,向着软塌上的少女浅浅微笑,&ldo;今天我来晚了,实在抱歉。&rdo;
&ldo;无妨。&rdo;华阳抿着唇,弯起的唇角满是溢出的无限喜悦,方才因为艾灸与汤药而引起的由身到心的痛苦瞬间化为乌有,她却如多数的大家闺秀一样,将星星点点的情丝巧妙地隐藏在羞赧之中,&ldo;明明是我病了,倒是连累渐离你,日日这样奔波。&rdo;声音纤巧温婉,双颊艳若桃花。
只是渐离此刻正忙着调音,何曾注意到华阳的小女儿情绪?何况,她即使注意到了又能怎么样?
&ldo;还是《桃夭》,好么?&rdo;渐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