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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景棠又是一声苦笑，&ldo;傲尘，到了你这个年纪，居然还像个小丫头似得天真啊。&rdo;他转过身来，&ldo;我们是&lso;刃&rso;的孩子，从出生的那刻起，就不能回头了。你，我，甚至寒儿，都是一样的，宿命。&rdo;

&ldo;你信宿命？&rdo;傲尘凝视着景棠的眼睛，&ldo;&lso;刃&rso;的孩子，就不能有选择了吗？哪怕一生只能选那么一次也好，哪怕选过之后的代价，是万劫不复，但好歹是自己选的路。&rdo;

景棠不知怎的，突然不希望这样的对视持续下去，甚至是排斥，于是他又转过身去，再无停滞。

&ldo;你说的或许对，但是，毁了徐默，就是我的选择。看她如今的样子，此事已不宜再拖。&rdo;

聂傲尘仍是死盯着他离去的身影，&ldo;我知道这实际是主上的意思。不过既然要在楚地行动，又何必让你再跑回去，明明我一直就在那。是不信任我了吗？那为何不那时候就杀了我？而是如同犬马般将我们驱使来驱使去，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还是&lso;刃&rso;的意义？&rdo;

景棠已经走远了，这些话他都听不见。聂傲尘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这话其实也仅是她问自己的。那么答案呢？

宫女丁香守着乐安宫寝殿大门，心中焦急万分，这都快到晚膳的点了，公主和荆先生怎么还没好。情急之下她也不敢回身往屋里瞅，只得侧着身子小声提醒：&ldo;玉公主，您…您和荆先生快些，清夫人真的要回来了。&rdo;

&ldo;知道啦，啰嗦！&rdo;玉川嚷道，她此时也是憋着一肚子窝囊火，丁香啊丁香，咱俩现在都是个看门的，你以为我在玩啊？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地道暗门，朝里面喊道，&ldo;轲哥哥，你好了没啊？丁香说我母妃要回来了。&rdo;

然后她就听到地道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正准备把暗门打开，丁香已经条件反she似的冲进屋，打开梳妆桌上的机关，暗门蓦地大开，荆轲从地道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

&ldo;丁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rdo;荆轲说道。

&ldo;啊？&rdo;丁香有些脸红，&ldo;婢子不敢，婢子不辛苦。就是…一会儿夫人要回来了，荆先生快回去吧。&rdo;

玉川白她一眼，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早把丁香骂了个狗血喷头。伺候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好不容易才让轲哥哥天天与我相见，当然是想让他多陪我一会啦。

&ldo;放心吧，今天我已经誊录完毕，以后不会再打扰了。&rdo;荆轲说道。

&ldo;什么？&rdo;玉川跟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ldo;那你以后就不再来了？近来不知怎么回事，王兄常来乐安宫，我都不敢偷偷溜出去了，你再不来看我，我简直要闷死了。&rdo;

丁香暗自腹诽，公主几时怕过太子，再说了，把外男私自带入宫，比溜走的罪过可大多了。

荆轲让一脸花痴的小公主盯得浑身不自在，&ldo;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而且…和我在一块你会更闷吧。&rdo;

&ldo;才不是！只要和轲哥哥一起，我哪怕就是在边上看着，都不会觉得闷。&rdo;玉川眨着大眼睛，甜甜的笑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侍女红梅的声音：&ldo;丁香，你去哪儿了？还不快出来给夫人准备晚膳。&rdo;

丁香吓得冷汗直冒，连公主的心情都顾不得了，赶紧把荆轲往地道里推，还扭头回着红梅的话：&ldo;我在帮公主收拾妆奁，马上就来。&rdo;

房间里迅速只剩下了玉川一个，玉川趴在暗门上，她似乎还能隐隐听见荆轲愈来愈远的脚步声。这简直是幽会的情景，可是，哪有这样的幽会啊！

其实这段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好奇怪啊‐‐王兄以前明明是很不喜欢自己的，可自从他回来后似乎变了个人，对所有兄弟姐妹甚至是宫女太监都非常亲善，更是常来乐安宫拜访，回回带许多金银珠宝，说是要代替父王补偿我和母妃，而且最近他还关心起了公主们的婚事，其中自然包括玉川，不，主要是玉川的婚事，听说他连嫁妆都开始着手准备了；而母妃清夫人更是奇怪，王兄的古怪举动她是不闻不问，她关心的，都是半月前收到的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不知道红梅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自那之后，母妃似乎什么事都不关心了，还常常忽然哭起来，又忽然笑起来。

王兄她可以先撂在一边，可母妃这样的情状明显是心里有事，否则她也不会将自己的身世向荆轲和盘托出，求他帮忙想对策了。不过，轲哥哥究竟靠不靠谱啊？密道里的石墙上那些鬼画符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从来就没注意过好吗，轲哥哥还拼命研究，这几日都在誊写岩壁上的字，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可这和母妃有什么关系？现在可好，抄完了就走，研究什么呀…

☆、故梦

是夜，景棠收拾好行囊，准备明天一早就以回楚国老家祭祖为由离开，亲自与蛰伏在云梦的&ldo;饮血&rdo;配合，解决闻笑堂的麻烦。

只是他正欲就寝时，却听到外头有些不一样的声音。而且那种轻盈却每一步都掷地有声的脚步，绝对是一种挑衅。

他持着佩剑&ldo;曜&rdo;走出来查看，外头却是黑咕隆咚，静得出奇。

而景棠则是冷冷一笑，仰头对着阴暗的天空喊道：&ldo;既然来了，还在这里装神弄鬼，故作玄虚，不是君子的作风吧。&rdo;

他的喊声也得到了回应，&ldo;面对小人，也不需用君子作为！&rdo;话音一落，一个黑影便从屋顶上唰的跃下，他手持一柄长剑，朝着景棠刺去。

景棠也不是没有准备，他随即取出佩剑，反身一挡，又向旁化力，让龙渊的剑锋只得顺着曜的剑背上的凹槽滑了出去。

盖聂摆出迎战的姿势，又将龙渊推了出去，两把剑再次相撞，他还不忘讥讽那位曾经的情敌：&ldo;刚刚你那招，还是我教你的！&rdo;

&ldo;那今日我可要好好谢谢你这位师父！&rdo;景棠面对龙渊这样迅疾到近乎疯狂的进攻，几十式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过曜也有它的优点，就是能如普泽万物的阳光般照清剑的暗处。

这世间没有完美无缺，果然，在三式后，龙渊的剑速慢了一拍，景棠也乘虚而入，使得曜把盖聂的左臂豁出了道口子。这样他亦有时间喘息片刻，来处理方才在盖聂的猛攻下受的三处剑伤。

伤口都在皮肉，而景棠看着盖聂已经不淌血的手臂，突然问道：&ldo;很疼吧？毕竟我们的痛感不一样。&rdo;

&ldo;对于曾经的耻辱而言，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rdo;盖聂瞪着他，仿佛要将对方活剥一般。他们上一次的对决，是他绝不会忘记的痛苦的回忆。

其实也说不上是他们二人的对决，准确的说，是他，景棠还有傲尘三个人。

盖聂空闲的那只手摁在胸口，自己浑身上下，唯有那一道疤痕。因为正对心脏，又伤了三次，触动了血蛊的根源，才留了下来，成为自己人生三个转折的见证。

那第三次的受伤是…麟虹。

景棠瞧着已经过了子时，生怕误了明日的行程，便道：&ldo;胜负已分，先生也算是报了当时之辱了，应该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儿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