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无奈地又拿了一条手帕递给渐离,顺手把空了的药碗接了过来,不由得抱怨道:&ldo;离离你也是的,病了还藏着掖着,要不是我今天过来,你是不是病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啊?&rdo;
&ldo;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来年要不吉利的。&rdo;渐离因为鼻子堵了,说话的鼻音很重,这句说教倒惹得徐默笑了半天。
笑够了,她又嗔道:&ldo;那你为何不去找我娘呢?她医术这么高明,区区风寒有什么难的。&rdo;
渐离解释说:&ldo;小华的腿疾已经到了治疗最关键的阶段,徐伯母早就闭关了,默默你不知道吗?&rdo;
徐默听罢有些脸红,自己怕父母提相亲之事,一贯能躲就躲,连青山阁都很少回了,如今竟淡漠到连母亲的动向也需要外人来告知了。
二人正这么僵坐着,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喧闹,探头看去,只见早早来了田府的舞阳、玉川那俩孩子站在院门口围着无且还有他身后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嬉笑。
&ldo;呀,那是小华吗?&rdo;渐离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小华是站着的,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十二岁的小女孩,和其他孩子们欢笑打闹。
见那孩子恢复健康,渐离高兴得鼻子都不堵了,把默默连哄带推的送出了门,才敢换下衣服,又裹了件白狐皮料子掺银丝的小袄,不过未及她出门呢,小华已经冲进她房间去了。
&ldo;渐离…&rdo;华阳就那么站在渐离面前,几寸的距离,却是&ldo;近乡情更怯&rdo;,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反倒红了眼圈。
&ldo;怎么了呀?现在能跑能跳的是件大喜事,怎么还哭了?&rdo;渐离宠溺地摸摸小华的头,&ldo;大过年的傻哭什么,走,渐离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rdo;
&ldo;我…我是太高兴了。&rdo;华阳依旧垂着头,双颊或许是因为刚才急匆匆跑来的缘故有些绯红的颜色。
舞阳的小脑袋忽然探进屋里,满头大汗,身上的新衣却沾了点点水渍,欢快地大喊:&ldo;你们快出来,我们在打雪仗呢,快来玩!&rdo;说罢就拉住华阳的手,也不管渐离了,又叫又闹的冲到庭院里。
渐离隐约听见舞阳飘在院子里的声音:&ldo;小华妹妹,你就跟着我,肯定能打败默姐姐!哎哎哎,默姐姐,不许用武功啦!聂哥哥,你快点来帮我!&rdo;
聂哥哥…渐离原本迈出门的那只脚又迅速缩了回来。
一会又是玉川的声音:&ldo;聂哥哥你耍赖,都说好了不许用武功!啊,轲哥哥你竟然也耍赖…胡说,你团的雪球那么大,肯定用内力了。&rdo;
渐离不是不想出去跟他们玩,只是…自己那天晃神摔倒,究竟是为什么?如果真的是生了那种心思的话,她又该如何面对那个人呢?
正犹豫着,忽然胳膊一疼,她抬眼看着是荆轲,不禁诧异,而更诧异的是荆轲居然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了院子里。
&ldo;渐离,听说你病了?&rdo;
盖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几时,他们站的那么近。他着一袭黑貂裘大氅,在白雪皑皑的庭院里格外显眼,他永远是这样,万众瞩目。
听了这话,华阳连手里的雪团都扔了,关心地问候渐离的身体状况。
渐离狠狠吸了一下鼻子:&ldo;没事,我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好了。&rdo;别人还未说什么,徐默已递了她一个白眼。
玉川觉得自己像被忽视了一样,踮起脚给了渐离一记板栗,在换来渐离有些愠色的脸后,才笑嘻嘻地说:&ldo;我们可是打赌了哦,赌渐离哥哥可不可以用一只手就团出这么大的雪球。&rdo;说着指了指旁边石桌上一只半个头大的雪球,&ldo;这是轲哥哥的杰作,但他肯定用内力了!&rdo;
&ldo;天地良心,玉川你大过年的可别冤枉人!&rdo;荆轲也是满脸委屈,他不就是堆了个雪球吗,这项技能他以前可是练过的。
渐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ldo;抱歉,可能让赌我赢的人失望了…&rdo;说罢,她有些歉意地望向荆轲,照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应该是荆轲赌她赢,玉川赌她输吧。
谁知徐默凑上来再次揩油,把渐离的脸掰向盖聂,然后极其霸气地嚷:&ldo;赶紧道歉,再麻利的让他罚酒三杯!&rdo;
&ldo;啊?&rdo;渐离眨眨眼睛。
华阳竟有些歉意地拽拽渐离的袖子,然后嗫喏着说道:&ldo;对不起啊渐离,我们刚才都赌你输来着,只有聂哥哥,非说你会赢。&rdo;担心渐离对自己好感度下降,又补充道,&ldo;其实你再晚出来一点我就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