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何?&rdo;渐离追问。
&ldo;因为他是&lso;刃&rso;的人,而那个时候我刚与傲尘成亲,如果我杀了那人,傲尘的甚至整个聂家的下场,你明白吗?&rdo;
渐离听见那个名字,总归是有些不悦,便点点头,也不说别的。
&ldo;我倒觉得,阿轲的所谓&lso;包庇&rso;,恰恰是为了保护活着的人。&rdo;盖聂说道,&ldo;所以,查明真凶之事,需要我们来替他完成,但不能大张旗鼓的,阿轲的意思,想来也是希望我们置身事外。&rdo;
&ldo;看来那个真凶,是有能力决定我们生死的人。不然轲大哥也不至于半个字也不愿意多说。&rdo;渐离看了眼盖聂,这个人是谁,他们多少都有数,&ldo;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这个坎。而且…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rdo;她想起了田伯泛青的脸色,像是碧波下翻涌的暗cháo。
&ldo;不过你放心,我相信,我们是可以争取到我们想要的公道的。&rdo;盖聂握紧渐离的手,&ldo;你知道我刚刚说的那个杀害我朋友的凶手最后的下场吗?&rdo;
&ldo;你不是放过他了吗?&rdo;渐离问。
&ldo;一年后,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抓住了那个机会,杀了他,割了他的头作为祭品。听起来很残忍,但终究是报仇了。&rdo;盖聂平静地说道,&ldo;我相信,在合适的时机到来时,阿轲不至于是非不明。&rdo;
入夜,渐离直接在怡心院歇下了,她说她现在还不想回田府。
在幽暗的夏夜里,她依偎着自己挚爱之人,无论外头闹翻了天,在这小小的一隅,已足她心安。
渐离抬手点了一下盖聂的额头,可是手还未及缩回去,便被抓了个正着。
&ldo;睡不着吗?&rdo;盖聂吻了吻她的脸颊。
&ldo;你不是也没睡嘛。&rdo;渐离浅笑,&ldo;你猜我为什么睡不着。&rdo;
盖聂也笑了:&ldo;你这样说我一定猜不着了。&rdo;
渐离的笑止住了,她沉声道:&ldo;我想我弟弟了。&rdo;她把昨晚田伯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向盖聂重复了一遍。
&ldo;难以置信吧?谁能想到他还活着,只是…只是难怪昨夜田伯将此事匆匆告知与我,田伯恐怕那时,便做好了必死的打算。&rdo;渐离说着说着又是哽咽,盖聂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着,并许诺明日一早便联系在琅琊的朋友,一定能让他们姐弟团聚。只是,他似乎是想起当年与田光的一番对话,眼神渐渐黯下来,所做的只得是抱紧怀中人。去年的事了,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田光的场景,从荆轲那里知道大概的情况,就第一时间去找了田光,还遇上了渐离,尽管只是一秒的眼神碰撞。她那个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见鬼了似的。
他们姐弟后来的确再度相见,只是团聚那一日,便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时也不过,物是人非。
次日一早,舞阳得了消息,跟祖父和父亲说了一声,便连忙赶往田府。只见大门紧掩,两个小童抬了一副棺材自偏门进去,隐约还能听见里面的哭声。
&ldo;舞阳,你也来了。&rdo;渐离身着一袭缟素而来,盖聂在她身后,也是素衣,且未佩剑。
&ldo;怎么会这样突然?&rdo;舞阳问道,&ldo;我一觉醒来便听说田伯过世,他往常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病,怎的一下子就…&rdo;
渐离几乎要将真相脱口而出,不过看着舞阳那孩子,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说一会儿进去跟田伯上柱香这样的话。
田光无妻无子,葬礼的一切都是荆轲帮忙打点的,盖聂和渐离也选择留在田府为田光守孝,舞阳本要留下,奈何秦家管的严,吊唁过后便被奶妈们领了回去,其中一个年长的还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灵堂太过晦气,要带着小少爷好好洗个澡,不然要招惹鬼神这样的话。为着不叨扰田伯死后的安宁,旁人也是忍着。
舞阳走后也不过一个时辰,田府外面便又起一场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