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纯的声音再次被从窗户缝隙中吹来的风声盖过,室内开始变得有些寒冷,她站起身,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便走到玻璃窗边,将窗户轻轻关上。
在关上窗户的同时,她看到了塔尖下——那似乎繁华的夜景。
这种繁华与更远处的萧寂形成了对比,也显示出了两种阶层的不同生活。
这是一个腐朽的时代。
贵族用大量的金钱堆砌出了一个社会的金字塔。
富的人富,穷的人穷。
人们像是被划分了等级,打上了标签。
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人用评估的眼神去观察着你。
而真正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早就习惯了纸醉金迷,身边情人匆匆而过,没有真正爱情的迷乱生活。
他们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坐在金字塔的塔尖上,沉浸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迷幻之中。
畸形的社会,诞生的,也往往是一些病态的爱意。
她是一名私人心理咨询师,服务的对象,也是那些出身名门的上流人士。
她握紧了拳头,指尖掐住了掌心,让这尖锐的刺痛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激荡,就在这时却忽然听见身后男子的嗓音再次响起:“我对她的,不是幽禁,而是监视。”
“我买通了她身边所有的人,他们会随时将她的行踪汇报给我,包括她和几个人说过话,见过面,我还会派人在她每天的必经之路上跟踪她,偷拍她,最后将那些照片一块交到我的手里。”
“那种无孔不入的监视感曾经一度让她很紧张,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她都会拉上窗帘,减少外出,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受到我的监视。”
“那您当时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有觉得这是错误的吗?”简纯走回座位,拿起记录本继续问道。
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回话,只是他的面容似乎更加沉寂,继续开口说道,“我——不清楚。”
“我感受不到她的痛苦,我甚至,觉得她应该是欢愉的,因为我给了她无忧的生活,最好的物质条件,这——不应该是任何人都想拥有的吗?”
“很显然,答案并不是这样,先生,”简纯用笔尖在纸业上记载着什么,“正常人的爱恋,通常会保持在一定的社交范围内,而不是像您这样,过分地越界去关注。”
“这对您爱的人,也是一种负担。”
“我要是早些明白这些就好了,”男人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样就不会让她从我身边离开,我也可以真正地,好好地去爱她。”
“根据您之前的诊断,我很抱歉您患有另类的孤独症,很抱歉,对于您的病情,我想目前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简纯的声音顿了一下,说道,“所以,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帮助?”
“我想要赎罪,去忏悔,”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为我犯下的所有罪责去忏悔。”
“也许被您伤害的那个人并不需要您的忏悔,”简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点,您可以接受吗?”
“我……可以……”男人的话语停顿了片刻,说道,“我想要学会怎么去真正爱一个人,即使她不再需要,我也想让自己永远记住失去她的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