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自己的额角着地,难道没有丝毫的防护措施吗?
人的第一本能是保护自己,即使她的主观意识更为强大,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失忆。
她只是在假装失忆,借着这次意外遭遇,彻底摆脱过?去对她的束缚。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还要留下一个可?能会被?追查到的名字,而?不是彻底和过?去断绝关系呢?
她想,可?能是因?为——。
在红房子的二楼,她从辛古丽夫人那?里知道了父亲死亡的真相。
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是冤屈的,但是一直到他临死的时候,也没能有人为他澄清。
过?去的简纯已经死了,现在的简纯,活下去,是为了复仇。
为了替父亲复仇,她并不想随随便便用任何一个名字。
她只想用这个名字,带着父亲姓氏,经历过?重?重?磨难,最后站上顶峰的名字,来面对这个畸形的社会。
畸形的社会——富的人更富,穷的人更穷,两极分化,祸乱纷争。
富人压迫穷人,迫使他们做牛做马,为自己劳作。
穷人虽有过?奋起?反抗,却依旧被?无情镇压。
这就像一场正在演出的话剧,要么演完散场,要么——中道结束。
这是时间长河上人类的一场悲剧。
她无法阻止,或者说她无法改变什么,但她希望,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从思想上改变罗国人的这种固有思维。
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再?一次经历自己的这种遭遇了。
“所以你?就要从光明?跻身黑暗吗?”脑海中,简纯向着自己问道,“你?好不容易从那?所红房子里逃出来,来到了这里,马上就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为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再?一次踏进这无边的麻烦中来呢?”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简纯轻声答道,“我一直都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从来没有置身事外,怎么能说是再?次踏进来呢?”
“这将是一个十分艰辛的过?程,”简纯将手中的报纸轻轻放下,抬起?头,朝着远处的天空看?去,“漫长而?又艰难……”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笼差一层薄纱,慢慢地,随着风声缓缓落下。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们正在草坪上奔跑,欢笑。
简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征征地,直到老?绅士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