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简直想一大提琴抡过去,当场把这家伙送进医院看骨科。
一层秋雨一层凉。
这个月的月底,夏天终于收拾起行囊款款离开,温度彻底降了下来。桂花盛放得恣意绚烂,大簇大簇的金黄点缀在枝头,花香飘得很远。
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临江市二中众学子迎来了一月一度的——月考。
二中无论大考小考,只要是全校性的考试,都非常严格,不仅比对着高考的时间表和要求,还会开信号屏蔽器。
对于学渣们来说,这三天当然是能晚到校尽量晚到校。
早上8点45,早餐铺子都闲下来的时间,江逾白才叼着牛奶盒子单肩挎着书包从公交车里下来。
凌晨落下的那场雨积在路面坑洼处,天空蒙着一层铅灰,街上大多数人都穿起卫衣和外套,江逾白身上依旧只有一件短袖,胳膊露在外面,很是嚣张。
“江逾白,你这种艺术生也要参加考试啊?”
“这些好学校的人,哪个不把考试看得比命还重要?”
“没劲儿。”
“还是祝他好好考吧,考差了说不定要被妈妈打手掌心!哎哟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想笑,哈哈哈!”
几个刺耳的声音在附近响了起来。
江逾白转头一看,是技校那群五彩缤纷的鸡毛掸子,其中有个人他特别熟,正是被他打断过手臂的青哥。
“哟,青哥伤好了啊。”江逾白讽刺一笑,喝光最后几口牛奶,把空盒往后一扔。
咚。
正正砸进技校混混们脚下的水凼,溅起的水花带着泥点。
五分钟后,江逾白走进学校。
江逾白的成绩常年吊车尾,坐的考室一向是倒数那几个。他熟门熟路地等起教师电梯,没想到先等来的人是闻溯。
男生面容英俊冷漠,一米八几的个头,身形挺拔,白衬衫黑色长裤,衣袖在手腕位置挽了一道,身上干干净净一眼分明——无法夹带半张小抄。
“闻同学,你走错了,高贵的一考场不在逸夫……哦!”江逾白对闻溯说道,不过话没问完,便先想到了答案。
——上学期闻溯不在二中,没有考试排名,因此只能被流放到最后的考室。
江逾白立马换上严肃脸,大步上前,重重按住闻溯肩膀:“儿砸,爸爸祝你这次考试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闻溯按掉手机屏幕,琥珀色眼眸冷沉沉一转,凝视住江逾白:“《离骚》读熟了吗?”
开口一鸣惊人,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江逾白面色大变,方才过来得有多快,这会儿便退得有多快。
“我现在对屈原的感情很复杂。”江逾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