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薇:&ldo;……!&rdo;
许奕心想完了,他捂脸,心里哀嚎一声,然后赶紧打圆场:&ldo;哎妈,容与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我不也不让你看手机嘛,你看我弟也这么说,你就听听嘛……&rdo;
许志国在旁边:&ldo;许奕,不要添乱。&rdo;
倪薇冷冷看着许容与,身子微微前倾:&ldo;你觉得我干涉了你?如果不是我对你的事见见上心,你能有今天么?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么?你对得起我在你身上的付出么?&rdo;
许容与:&ldo;正是我认可妈妈在我身上的付出,我才用子女和父母说话的态度和妈妈你说话。我以子女的身份请教,希望妈妈不要对我不相干的事干涉太多。学校的老师都认识我,去上什么课都有人问我……这种感觉,并不愉快,我像是全天在被你们监视一样。&rdo;
许志国看妻子脸色不好,便帮话:&ldo;是我请的你们老师照顾你。什么监视,说的那么难听?我这么忙,你们老师也没跟我天天告状啊。我和你妈不过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不要养成你哥那样散漫的性子。&rdo;
许奕挑眉:&ldo;哎……&rdo;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许容与不急不躁地问:&ldo;我哥有哪里不好么?我不觉得。我知道你们对我和我哥其实是一样,我被明着管,他被暗着管,不管我们什么事,你们都心里有数。但这么强的控制欲,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我很不喜欢,我希望爸爸妈妈放手。&rdo;
许奕:&ldo;……妈你不会也整天派人监视我干什么吧?&rdo;
他心里一顿,想到他在火车上才认识的尹合子,他妈不会就已经知道了吧?
倪薇瞥他一眼,无动于衷:&ldo;这世上多的是父母对孩子不管不问。像我和你爸这样的地位,本来没时间管你们两人的事。正是关心你们,爱护你们,我们才牺牲自己的精力操心你们。容与你非但不感激,反而怪我们多事?我们在你身上白花了这么多心血么?还是你觉得我们没资格管你?&rdo;
许容与不为所动。
他实在是一个太过冷静的人,倪薇这么说,他仍然平平静静的:&ldo;我希望妈妈客观一些,不要总用是否是血缘关系来让我产生愧疚感。我正是将你们当做是爸爸妈妈,才愿意说这些。如果我哥说这些,你们就不会多心。为什么我说这些,你们就要想到别的方面?&rdo;
&ldo;我是珍惜你们,才愿意开诚布公地谈一谈。&rdo;
许志国若有所思地盯着许容与的侧脸,微微恍神。他压根没想到许容与会说这些。这个少年,心里有主意,他知道。但是许容与一直是那么沉静,沉默。他和妻子对容与的安排,容与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为什么现在……
倪薇声音微微抬高:&ldo;既然承认我是妈妈,这个家就是听我的。我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你不认可,请你离开!&rdo;
许奕立刻站起来:&ldo;妈你说什么呢?再怎么吵也不能这么说。你让容与去哪里?!&rdo;
倪薇话一说完,目中就浮起悔色,但大儿子这么一帮腔,她反而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盯着许容与,看他怎么收场。
许容与停顿了半晌。
说:&ldo;看来妈妈是不认同我的话。&rdo;
倪薇:&ldo;对。&rdo;
许容与垂目:&ldo;那希望我们双方互相冷静些时候,思考下今晚的谈话吧。&rdo;
他起身,离席。
身后一直静默,没有人开口。
许容与和倪薇的这次大战,导致家里一直低气压。别人家过年喜庆无比,这一家过来做事的阿姨,却是大气不敢出。这家的家长摆明在给儿子冷暴力,用早餐的时候,倪薇特意嘱咐:&ldo;不用准备二少爷的。&rdo;
倪薇冷笑:&ldo;他不是不要我管么?那就什么都不管他了。&rdo;
许奕欲言,被倪薇一瞪:&ldo;要不要把你的饭也撤掉?&rdo;
许奕只好心里同情弟弟一把,悄悄背着倪薇给许容与发了条消息。他怕死了家里的低气压,吃完早饭就匆匆出门溜了。倪薇对长子的没心没肺恨铁不成钢,低骂了一句。
许容与下楼吃饭时,阿姨们一脸为难,倪薇拿着张报纸坐在客厅冷眼旁观。许容与根本没求助,他打了个电话,家里听着他说什么木板啊泡沫之类的,没有听懂他说什么,但许容与直接出门。
倪薇在他出门前凉凉道:&ldo;要买你们那什么建筑材料?挺贵的吧。不要我管,那就也不要花家里的钱。&rdo;
许容与顿了一下,说:&ldo;我上学期有接私活,我有钱。&rdo;
倪薇哼了一声。
许容与侧身,看向她:&ldo;而且我有特等奖学金,你是不是忘了,妈妈?&rdo;
倪薇脸一冷,不理会他了。
许志国对许容与的意见没那么排斥,他反而来劝倪薇,但是倪薇并不认同。她说一不二,这么多年下属对她战战兢兢,她不容人辩驳的性格早就深入骨髓。许容与挑衅她的威信,她自然不会轻易后退。而许容与这个人也是不后退。两个人就像杠住一样。
除此之外,许容与每天都关在书房里做他的建筑作业。
除夕当天,许家按照惯例,一起去许志国的父母的大院里过年。出门的时候,倪薇看着许容与从楼上下来,忽然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ldo;今天开的车是我的吧?不让我管,还要坐我的车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