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远:“聊聊你出国读大学那几年吧。”
胡佳瑶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要把她和姜梵的事说给别人听,尽管问起的人是周意远。那几年,她只想埋在心里面,谁问,她也不提,那是一段两个人的记忆,却是她一个人的宝藏。她尽量轻描淡写:“没什么好说的。”
周意远从她神情里扑捉到一丝失落和黯然,他又暗自懊恼起来,提这个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胡佳瑶远赴国外也是为了躲他和赵语檬,他伤透了她的心,甚至轻视她作为少女的尊严,现在却教她自揭伤疤。周意远心里悔恨,此刻情真意切:“抱歉……以后我会对你上心一点。”
他的话令胡佳瑶暗暗皱了眉,她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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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用完了餐,周意远开车带胡佳瑶回家,见他久久不提先前话题,她主动问起来:“你之前说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周意远微笑看她一眼,又专心看起前方路况:“开车要专心,安全第一,我要说的事回家再说。”
胡佳瑶便不再多问,等回到家中,周意远似乎仍没有要说的意思,胡佳瑶便又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很期待?”周意远似笑非笑看她,眼底挑上一抹兴味,“看你样子好像很急。”他一边说一边往偏厅酒架走去,拿了瓶珍藏的红酒出来,走去吧台,将两只高脚杯放在跟前,开了瓶塞,依次往杯子里倒了些红酒。
胡佳瑶也走过去:“你不说,我要说我的事了。”
周意远递了一杯红酒给她,胡佳瑶没接:“我不想喝酒。”
“喝一点。”周意远拿着酒杯的手没放,示意她去端,说:“我们今天应该庆祝一下。”
胡佳瑶无法,只好从他手中接下酒杯,同时问:“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周意远深深看她,目光醇静,是他当年面对赵语檬时才有的眼神。胡佳瑶怔愣在了当场,这突然起来的情况在她意料之外,以至于她一时间倒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周意远瞧她神情惊讶,便理所应当地把这惊讶归类为“受宠若惊”,他走来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态度是这几年来难得的认真:“佳瑶,从今天开始,我们同房睡吧。其他夫妻是什么样的,我们就变成什么样。”
胡佳瑶心里的意外缓和下来,此刻只沉默看他,眼神里多了些寻思打量。
周意远以为她是太过意外,便又继续往下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上学那会儿没少让你伤心,跟你结婚后也混蛋。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把你当成妻子来尊重,绝不会再跟外面的女人纠缠不清。”
见胡佳瑶仍旧怔在原地不说话,周意远声音更柔:“老婆,我真玩累了,想收心了。”
胡佳瑶直直地看着他,她沉默的眼神令周意远笑意更浓,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他问:“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到你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胡佳瑶缓过来,这才从周意远手中抽出手,她此刻极为平静,用极其平常的语气说道:“我们离婚吧。”
这下换周意远当场愣住,她平静的语气和冷淡的态度都令他措手不及,他正诧异间,胡佳瑶又开了口,问他:“你是不是把周雨彤肚子搞大了?”
她这一句问话,让先前的诧异感在他心里瞬息万变,周意远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突然裂开了一条黑色的缝,把所有变化万端的情绪统统给吸了进去,以至于他陷入了沉默,对于胡佳瑶的问题没回答半个字。
胡佳瑶冷静得让他觉得异常,听她又说道:“你不否认,就是真的了。”周意远终究忍不住出了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胡佳瑶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以前你在外面玩女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现在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事情就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我超出了你的底线?”周意远的声音开始显得有些浮躁。
胡佳瑶老实说道:“我没有大方到可以抚养自己丈夫跟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她说完便要走,将手中酒杯放在吧台上,刚转身却被周意远一把拉住了手腕,他情急:“我没说过要让你抚养周雨桐的孩子,也觉不会让你抚养一个野种。”
“野种?”胡佳瑶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他会称周雨桐的孩子为野种,便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办?金屋藏娇?在外面养着周雨桐和你们的孩子?你想我跟她二女侍一夫?”
她的话令周意远皱起眉头,他语气冷下去几分,却也努力挽回她:“我不会管周雨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是生是死,都跟我无关。”
他态度绝情,一下子就令她想起胡成磊,胡成磊当初不就是这样对她和她母亲的?
胡佳瑶心彻底凉下去,她冷眼看他:“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周意远闻言眼神一紧,语气里也出现讽意:“难不成你想让我对周雨桐负责?”
胡佳瑶挣脱开他的束缚,手腕被他弄得有些疼,她一边轻揉手腕一边说道:“我不管你对她负不负责,我只想离婚。”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去,丢下周意远一人呆站在客厅,他看她背影,那道纤瘦却决绝的身影自他眼前一点点远离,他顿生被抛弃、羞辱之感,心里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