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人精,见清鉴一反常态,便扯着她的衣角,奇怪道:&ldo;清鉴,你为何如此开心?&rdo;
清鉴垂下眼帘,&ldo;没有啊。&rdo;
波罗指着她的脸,&ldo;你看看你,嘴角都要翘上天了,还说没有。&rdo;
清鉴抿起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常态,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东在人群里搜寻那抹白色。
搜寻未果,她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ldo;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做梦。&rdo;
波罗歪着脑袋,狐疑道:&ldo;做什么梦?&rdo;
清鉴摇摇头,牵起她的手,往反方向扬长而去。
钟簌于长街尽头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静默了一瞬,转身进了风月楼。
凉风习习,清鉴躺在竹榻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她盯着黑漆漆的屋顶,陷入了漫长的相思中。
那天也是像今夜这样的明月、清风。她收了一群恶鬼,同时小腿也被它们咬掉了一块肉,血淋淋的,淌了一地的血。她跌跌撞撞地走了一路,后来实在疼得走不动道了,就随便寻了个荒草丛席地而坐。
后来钟簌出现了。
他无声无息地来到她面前,开口的第一句便是,&ldo;姑娘,你没事吧?&rdo;
清鉴手撑着地,缓缓仰起脸,在看清他的眉目后,登时移不开眼了。
他看她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件珍宝,其中还夹带着隐隐的疼惜。
她不懂,为何他会这般看她,然而自己却沉沦在了这样的目光里无法自拔。
她心慌意乱地别开了脸,凉薄地答道:&ldo;无碍。&rdo;
钟簌继而又道:&ldo;你流了很多的血。&rdo;
她咬了下舌头,冷冷道:&ldo;我知道,死不了。&rdo;
&ldo;可你会痛。&rdo;
这下,她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见她不再反抗,钟簌俯身,将她拦腰抱起,&ldo;在下冒犯了。&rdo;
她在腾空那刻,听见他低低地说了句,&ldo;原来你这么轻啊。&rdo;
破天荒的,她头一回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而清晰地跳动着。
简直荒唐至极,只因一眼,她就好像爱上他了。
清鉴阖上双眼,抬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脸上浮现了个浅淡的笑意。
她胡思乱想,想到从前,想到以后。以后,她又该如何是好?如今她身染重疾,时异事殊,若是跟他在一块,恐会给他招来祸端。尤其是图南,成天惦记着楼丹那小小的一块地,把心眼都给惦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