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街,忽听前方不远有人大喊&lso;掳人了掳人了&rso;,他怔了怔,只觉得这声音仿佛有些耳熟,却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正在此时,那边大喊边狂奔着的男子离他越来越近,他陡然睁大眼睛,总算是认出此人是谁了。
&ldo;大春兄,发生了何事?何人被掳了?&rdo;他急步上前,伸手拉住险些从他身边冲过去的凌大春。
凌大春又惊又怕又恨,疯了一般追着那辆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的马车,突然被人拉住胳膊阻了去路,他想也不想地朝对方挥出一拳:&ldo;滚开!!&rdo;
程绍禟脸一侧便避开了他的拳头,在他下一拳又要挥出前连忙道:&ldo;大春兄,是我,程绍禟!&rdo;
凌大春此时也认出了他,又惊又喜,一把拉住他,急得眼睛都红了:&ldo;绍禟,快随我去救人,小玉被人掳走了!&rdo;
&ldo;什么?!&rdo;程绍禟大惊。
他的娘子不是应该好好地在老泰山家中的么?为何会被人给掳走了?又是什么人掳的她?
凌大春没有耐心向他解释,一把扯着他的袖口便又往前飞奔。
程绍禟也无心多问,只大概问明白了掳人的马车离去的方向,撇下凌大春,提气一路疾驰,直奔出十余里,人已经到了城郊,可入目是空无一人的官道,哪还有什么马车的踪迹。
他勉强压下心中惊怒,深深呼吸几下,原路折返寻上了凌大春。
&ldo;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玉好好的怎会被人给掳了去?&rdo;
&ldo;我、我也不知、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小、小玉和杨姑娘就被人掳上了马车。&rdo;凌大春喘着粗气回答,心里却是铺天盖地的悔恨和自责。
小玉和杨姑娘就在他的眼前被人掳走,他身为男子,连两个弱质女子都保护不了,教他有何颜面见二伯和二伯娘。
&ldo;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那般没用,我怎么就那般没用!&rdo;他用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双腿一软,整个人便瘫坐在地上,便是当年被生父赶出家门也不曾落过一滴眼泪的倔强男子,这会儿眼中却蕴满了悔恨泪水。
程绍禟心中的惊惧绝不亚于他,只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若连他都乱了阵脚,小玉又该怎么办?
&ldo;你且细细将事情经过与我道来。&rdo;
凌大春胡乱抹了抹眼泪,不敢耽搁,哽着声音将今日他与凌玉进城寻杨素问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程绍禟也无心追问自家娘子何时竟与他们合伙做了生意,皱着眉头冷静地开始分析。
他的娘子人际交往最是简单不过,连进县城的次数也不多,更加不曾得罪过什么人,此回突遭贼人所掳,着实难以置信。
他又想到与凌玉一起被掳的&lso;杨姑娘&rso;,忽地生出一个想法‐‐会不会对方的目标是那位杨姑娘,而他的娘子不过是遭了池鱼之祸?
&ldo;那杨姑娘是何人?&rdo;心里有了想法,他又问起了杨素问。
&ldo;听小玉说,杨姑娘是回春堂前任东家杨大夫的女儿。&rdo;
杨大夫的女儿……看来也是身家清白的姑娘。
程绍禟浓眉皱得更紧。
&ldo;绍禟,咱们还是报官吧!&rdo;片刻之后,凌大春迟疑地建议。
&ldo;你带我去她们被掳去的地方。&rdo;程绍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吩咐道。
凌大春有几分气闷,只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勉强压着那隐隐生出的恼怒,又带着他到了出事的地方。
看着程绍禟弯着身子在四周不知寻找着什么,半晌,又若有所思地轻抚着下颌,凌大春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等一会儿,不管程绍禟答不答应,他都要去报官,总不能因为他的顾忌而置小玉与杨姑娘的生死于不顾。
凌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空荡荡的陌生屋子里的,屋里的门窗都紧紧地关着,偶尔有几道阳光从门缝处透过来。而她的身侧,则躺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杨素问。
她一个激零,当即便清醒了过来,用力推了推杨素问:&ldo;素问,快醒醒,快醒醒!&rdo;
好片刻仍不见杨素问醒来,她急得直接伸手在她腰间嫩肉上狠狠地一拧。
&ldo;啊……&rdo;在杨素问痛呼出声前,她又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ldo;莫要出声。&rdo;
杨素问眸中尽是惊慌,不停地点头,直到凌玉松开了捂着她的手,这才看看身处之地,害怕得直往凌玉身边缩去,颤着嗓子问:&ldo;玉姐姐,咱们这是在哪儿啊?&rdo;
&ldo;别说话,听外头。&rdo;凌玉朝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说话声。
&ldo;……我只让你们抓杨素问一个,你这抓了两个是什么意思?另一个是什么人?&rdo;
&ldo;当时她俩就在一块,只抓一个可比抓两个要费功夫,倒不如一起抓来了,算是买一送一了!&rdo;
&ldo;买一送一?你们有没有脑子!杨素问身边已无亲人,抓了她不会有什么麻烦,可另一人呢?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若万一……你们这是要误了我大事!&rdo;
&ldo;怎么?难道你还想反悔不付剩下的那笔钱不成?你也不到外头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是能被赖账的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