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小脸,褚良的脸色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忍不住哑声问:&ldo;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rdo;
&ldo;我叫小石头,今年三岁啦!&rdo;小家伙得意地伸出三根小手指。
褚良忍不住好笑,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ldo;小石头是小名,你的大名呢?&rdo;
小石头懵懵懂懂地望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ldo;真是个笨蛋,竟连大名都不知道。&rdo;赵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听到他这话后便哼了一声,随即坐了下来,朝着小家伙招招手,&ldo;你过来。&rdo;
&ldo;我才不是笨蛋!&rdo;小石头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lso;咚咚咚&rso;地跑了出去,&ldo;爹爹,娘……&rdo;
赵赟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顶撞无视,一时呆了呆,待看到小家伙跑出去的身影,不敢相信地道:&ldo;他刚才是不是瞪我了?简直放肆!怎么?这般跑出去是打算向父母告状不成?&rdo;
褚良忍俊不禁,生怕他瞧见了更恼,连忙低下头去掩饰。
赵赟阴着脸生了一会闷气,只觉得那虎落平阳的感觉更浓了。
凌玉与程绍禟带着儿子走进来时,便发现太子殿下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只是也不放在心上,反正此人阴晴不定,他们多少也是清楚的。
赵赟见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一张俊脸黑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来。
褚良照旧低着头作木柱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船也无惊无险地行驶了大半日,凌玉紧悬着的心慢慢地落回了实处。
夜里歇息的时候,程绍禟与褚良轮流守夜,褚良身上有伤,程绍禟便主动接了下半夜。
夫妻二人躺在床板上,听着河水的哗啦啦声,是明已经很累很困了,可凌玉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ldo;你这些年在外,可曾杀过人?&rdo;她忽地低声问。
程绍禟摇摇头。
&ldo;也是,杀人可不是什么好玩之事。&rdo;凌玉喃喃。
程绍禟知道她是想着这两日发生之事,其实他也一直想着,苦涩地道:&ldo;实不相瞒,这两日发生之事,让我觉得什么人命关天,什么杀人者偿命,什么律法全成了笑话!&rdo;
凌玉沉默。
人命如此轻贱,对如今身为公门执法者的他来说,着实难以接受。
可是,世道不就是如此的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当真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