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得意地笑起来,谭知静也无奈地笑了,又叮嘱他:“真不能闹了,万一被看见了怎么办?”
余初点点头,他的心压已经正常了,只剩单纯的喜悦,可以平静地和谭知静继续走下去了。
他们在展示柜前浏览,余初问谭知静:“知静哥哥你想吃什么?”
谭知静让他挑,余初就说自己其实已经饱了,但他知道谭知静肯定还没吃饱。两人互相谦让着,忽然同时想起刚刚那滑稽的让座和争抢买单,一起笑了起来。
余初笑得眼睛亮晶晶的,他看着同样笑容真实的谭知静,忍不住小声说:“知静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谭知静看眼周围,没有人留意到刚才那句话。他没再看余初,但舔了一下嘴唇,又将两片嘴唇都抿了进去,再放出来时,两片唇都沾湿了。
他不再征求余初的意见了,直接找服务员点菜。他去哪里,余初就跟着他去哪里,他和别人说话,余初就站在他身后学他刚刚那个动作。余初发现自己做完这个动作后,更想亲他了。
谭知静像是有针对他的读心术,点完菜后在他头顶轻轻按了一下。余初也有针对谭知静的读心术,知道对方是在说:“别闹。”或者,“别又打什么歪点子。”
他跟着谭知静上楼,跟着谭知静进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跟着谭知静一起洗手。
谭知静洗完手后去了隔间,很快,那个隔间里响起放水的声音。他这半晌喝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水,动静不小,余初听得面红耳赤,抬头看眼镜子,被自己含水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吓了一跳,忙用冷水洗脸,但洗了两下又停了下来,再次抬头看向自己,心想,他们喝醉以后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关了水管,抽出一卷一次性的擦手巾,先擦干手,再擦擦脸,然后对着镜头鼓捣起自己的头型。
谭知静从隔间出来了,再次洗手,余初就倚着洗手台看着他,百无聊赖似的晃动着身体,胯骨一下一下地轻轻磕着黑色大理石做的洗手台。
“醉了吧?”谭知静看他一眼,哼笑出声,是一种好意的轻嘲。
“没有。”余初用耍赖的声音说,撒娇一样。
谭知静洗好了手,轻轻甩一甩手上的水珠,余初立马抽出一卷新的擦手巾递过去。
谭知静接过来,边擦手边说:“尽量少喝酒,你还小,对大脑不好。”
余初说自己酒量好,从没醉过。
“傻不傻?比那个干什么?酒是什么好东西?”
余初高兴地听着,他喜欢谭知静这样教育自己。
“听进去了吗?别听他们说什么小酌怡情。但凡酒精,喝进去就对人身体有害,尤其那种高度数的。别管别人怎么张罗,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人的大脑要一直发育到三十岁呢,你这个年纪大脑还在活跃变化的阶段,谁知道酒精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余初笑着一个劲儿地点头。
谭知静无奈地问:“到底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了!”余初说,“人的大脑要一直发育到三十岁——知静哥哥,你有三十岁了吗?”
谭知静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五十了。”
又是一个新形象。余初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用这种语气说话,被逗得哈哈大笑,然后一个劲儿地问他到底是多少岁,可一直问到包间门口,谭知静都没有告诉他。
第39章并不是无处可去
这次饭局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似乎就是为了犒劳一下两名考生,再就是介绍谭知静与那两个“总”认识。人们心情放松,喝到后面越发的无拘束,尤其是那两个“总”,喝得离了座位,与谭知静勾肩搭背,闹得谭知静不得不站起来,充当两个醉汉的支柱。
他们管谭知静叫老弟,看起来简直把他当作亲兄弟——比亲兄弟还亲,说话时脸几乎贴到谭知静脸上,嘴也挨得那么近。余初紧张地看着,生怕他们哪个稍不注意就把谭知静给亲上了。
一个“总”叮叮当当地和谭知静碰杯,发现谭知静杯里没什么酒了,就醉醺醺地直接把自己杯里的酒倒进谭知静的杯子里,要和他干杯。
这还得了?余初赶紧抓起自己的杯子冲过去,挤到那两个“总”和谭知静之间。他从一楼回来以后就只喝水了,端着一杯水跟两个“总”玩儿起连敬三杯,每次敬酒前都说一大串敬酒词,听得两个“总”眉开眼笑。
谭知静赶紧趁机躲开了,找服务员换了个杯子,回来时看见余初还没脱身,一边应付着那边,一边冲他挤了下眼睛。
好不容易又都坐下来,女士们也都聊开了,一片欢声笑语。一个“总”的夫人说余局长夫人长得可真漂亮,像一个女演员。大家都附和,说余初的妈妈肯定是长得像哪个明星,而且一定是挺有名的,但又想不起是哪一个。
余庆春笑吟吟地听着,这无疑鼓励了别人,大伙一起拼命想,最后是那个“总”的女儿想起来,说:“像蒋勤勤。”
她妈妈问蒋勤勤是谁,女孩儿就说:“就是你看的《射雕英雄传》里面演穆念慈的那个。”
她妈妈想起来,看看余初的妈妈,说:“不是,蒋勤勤那长相不够富态,演包惜弱的那个演员长得跟局长夫人更像。”
余初好奇地问自己妈妈:“包惜弱是谁?我看过《射雕英雄传》,怎么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