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成为了谢利的避难所。
在左面的墙上,有幅长八尺高六尺的渠道图。不同颜色的线条,造成纵横交错的纹理,代表着方圆十多哩内地底不同的渠道:它们默默在华丽的现代化建筑下,负起排污的谦卑工作。不过目下它们已变成一条条中空的通道,只能从渠内余下的污渍,追思往日繁荣的&ldo;美景&rdo;。
虽在地面上大厦依然耸立无恙,但曾经在其中叱咤风云,自命为大地主人的人类,正以一种残酷和令人不忍卒睹卑贱形式,步上灭绝的命运。
或者他们已不能被称为人类。
谢利可能是这城市内可配称为&ldo;人类&rdo;生物的其中一个。
他知道还有另一个&ldo;人&rdo;。
与这另外一人的会合,是他现在唯一生存下去的理由。想到这里,一股火热涌上心头,忍不住狂叫起来。
叫深寂无声的地室内轰然响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个小时像两个世纪的悠久难耐。
六时三十分。
行动的时间到了。
谢利缓缓站起身来。
每个动作都是那样地审慎,就像当年在军队中受军训那样,一步行差踏错,会招来杀身之祸。
短短四十七天,已教晓了他别人一生也学不到的谨慎。
他把步枪挂在胸前,手枪插在胸胁的检袋处,载满子弹的带子牢牢扣在腰间,电筒则挂在腰带上。他打开了地室的大铁门。
铁门外是个凹下去的广阔空间,三个圆形的渠道入口,分布在左右和正面的墙壁处。
渠口高达八尺,内里是无尽无穷的黑暗。
谢利闭上双目,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好一会紧张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他伸手进衣内,摸到了贴肉绑好的收音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收音机虽然毫无生命,但却赋予了他生命的力量。
他宁愿被&ldo;它们&rdo;咬掉了手臂,也不愿失去了这收音机。
没有了收音机,他将会失去了和&ldo;她&rdo;的联系,在这生命互相残杀的死城里,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他的手继续下移,来到了绑在腹际的塑胶炸药和引爆器,只要他一按钮,三秒种内炸药会把方圆十多码内的物体,包括他在内,变成纷飞的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