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寿安寺里人潮如织,香火鼎盛,院中几株高大的玉兰花盛开在顶端,一盏盏冰清如玉,素雅,又娴静。
可是花瓣落下,被一双双脚踩入泥泞,终面目全非。
夏薇看着那满树的洁白,叹息说:“花无百日红,谁能保持恋爱的热度永远不降?只有婚姻才是最好的归宿啊。”
沈逸矜羡慕她,她羡慕沈逸矜。
因为祁渊和祁时晏不同,祁渊想要的是婚姻,他想和沈逸矜结婚,可沈逸矜只想和祁渊谈恋爱,不谈婚姻。
“世人多烦恼,皆是自寻烦恼。”
两人手举高香,看那尘烟迷乱,对向佛祖,望苍茫青山。
爱恨淬骨,何时才能渡尽啊?
回来后,夏薇抽空去办了护照。
她想她终究还是要离开。
饭店里那一下只会唬住夏启炎一时,他不会放弃她这棵摇钱树的。
因为夏晨高三就快毕业了,留学的事迫在眉睫。
和她一样想她离开的人还有孟岳松和马玉莲。
有天傍晚马玉莲给夏薇打电话,说是有事相谈。
夏薇赴约,到了地方,在一酒店包厢,除了孟岳松和马玉莲,还有一陌生男人。
又是相亲。
这位相亲对象三十岁左右,戴一副银丝框眼镜,斯斯文文,马玉莲介绍说在比利时工作,即将拿到绿卡。
其实马玉莲的眼光比夏启炎强很多,除了现在的这位,先前的白易文条件也不错,只是如果心里已经铭刻了一张脸,以后再遇到谁,都会不经意拿来做比较,会觉得无论谁都比不上。
一顿饭吃得很勉强,不到半小时,夏薇借口去卫生间,起身离开。
马玉莲跟在她身后,半路将她拽进一间空的包厢,关上了门。
“薇薇,这个男的哪里不好,你说?”马玉莲向来温柔和善,此时挡在门前,双手叉在腰上,很强势。
“妈。”夏薇低着头,克制自己的分寸感,“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只是我的婚姻,我的人生路就让我自己走吧,你们不需要为我过多操心。”
“不操心?”马玉莲皱了眉,脸上露出几分疲态,语气有点儿急,还有点儿咄咄逼人,“不操心,由着你为所欲为,和祁时晏在一起,破坏小荷和他的婚约吗?”
“薇薇,我早告诉你了,祁时晏是小荷的未婚夫,你为什么谁不挑,就要挑祁时晏?凭良心说,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还要来抢小荷的未婚夫?你居心何在?”
居心何在?
“妈。”
仿若一把刀扎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