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前世夫妇俩的死曾让她有过深深的愧疚。
但是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陈玥深深吸了一口气,冲为首的那人道:“兄长,是母亲派你来接我的么?”
陈思宇“嗯”了一声,然后道:“你这个丫头惯是会让母亲操心的,现在既瞧着身子大好了就同我回去,也好让母亲早些歇息。”
这番话听着真是讽刺,类似的话她前世不知道听过有多少。
这世上有些人最喜欢给别人戴高帽子,自己做“好事”的后果更是一本正经地让别人来承担。
陈玥温和的笑着:“兄长,母亲现在可好?母亲素来最是怜惜我,今日我病成这个样子却都没有来,定是兄长担心母亲身体才没让母亲来。”
这话让陈思宇脸色变了变,张口道:“母亲被你在荣国公府惹出的事情气到晕厥,这会你的事情我却是不敢告诉母亲,方才来的时候听说你身子瞧着不好了,我还担心万一有个什么如何向母亲交代,现在你安然无恙最是好的。”
陈玥脸上笑容依旧—母亲究竟为何而几欲晕厥,自己又是否安然无恙,居然全在这个男人上嘴皮和下嘴皮之间。
真是可笑。
“兄长,我在山上的时候马车突然翻了或是那荣国公府的人蓄意报复,可我出事的时候那家生子的奴才竟敢丢下主子径自跑了,也着实可恨,你定要狠狠的惩罚他!”她知道如果没有这个人的授意,区区一个奴才是断不敢将主子丢下的。
而那个家生子是陈府一个管事的儿子,又是陈思宇一惯厚待的。
她已将问题摆在了明面上,陈思宇便必须在此给她一个答复。
陈思宇挑眉:“不过是个奴才,你与他计较什么?还得多亏了他回府里报信罢了,不过是个奴才,没照看好小姐也是他的错处,回去我便让他一家都远远的庄子上去。”
陈玥见好就收,她也不是闲的没事干要和一个奴才过不去。
要不是前世就是那个人出了那条用夫妇俩的性命害她的毒计,她不会特地拧出个奴才来说事。
等到见了靖安候夫人,陈玥的泪是止不住地下来。
她所有的苦,所有的怨,都化入晶莹的泪珠里缓缓流淌。
前世她再次回到侯府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
如今重来一世,再次见到母亲,她真的想大哭一场,在母亲面前说出自己所有的心事。
陈思宇有些不耐烦:“母亲今日也劳累了,三妹妹赶紧放母亲去歇息才是正理,有什么话都明日再说,免得人家又说闲话。”
靖安候夫人瞪了他一眼:“玥儿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心疼她也就罢了,还不许别人心疼她么?今个晚上玥儿就在我这里歇着,我倒要看看府里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说小姐的闲话!”
既然自己的母亲执意,陈思宇也不会跟她唱反调——再过几日就是今岁的官吏考核,他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府里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闹得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