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娘推辞了几回,最终还是拿着回了家里。
只说是给贵人看上了,就要嫁过去,这是人家给的救命钱,往后还有好些银子要拿回来。
她父母听了,又是难受,又是高兴。高兴是女儿嫁给有钱人可以不用再过苦日子,儿子也有了活命钱,难受则是女儿这样的身份也只能以妾的身份嫁过去,弄不好还是个名分都没有的通房,这叫他们作父母的怎么不难受?
尤娘也是个心大的,皱了皱眉说:“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女儿也倾慕那贵人公子。”
“要知道,能正经儿嫁一个贵人公子,是多少戏班女子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再说,女儿虽然出身不太好,但只要是肯努力,将来未尝不可以作夫人”
“这次回家也只是给你们送银子,却是不好久待。我这就去了,父亲母亲快给弟弟叫大夫吧,切莫耽搁了。”
只见尤家老爹叫住尤娘:“尤娘,不必这么急着走。当时送你出去,也是家里艰难。若一昧留着你只怕一家子都得饿死,没得法子
现在你要入贵人家,我们也没什么敬贺之物。只一个祖上传下来的镯子,权当是你的嫁妆吧。”
说着,从手上褪下来一个镯子。
玉啄金镂,并有“岁岁平安”四个小篆。
尤娘拒绝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家里那样艰难的时候都不舍得买,现在拿出来给我,岂不是糟蹋了东西?再者说,祖宗留下的东西,父亲合该传给弟弟的,若要舍人,何不传给弟弟?”说完即刻便起身,不给她老子娘拒绝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心里埋怨,不然也不会这样直白拒绝父母的好意。
她反正是觉得,既然当初决定舍了,也没必要现在回头徒增烦恼。
这也是常情。
因此,陈钥虽查到了这些,却还是对她一样感观,甚至在她回来之后还亲自接见了她,说了许多体己话。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陈思原。
面对不开窍的陈思原,陈钥也觉得脑壳疼
撞了几次灰,她终于忍不住和母亲埋怨:“您瞧瞧哥哥,我都十分明确说了人家姑娘的意思,他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要这样下去,岂不是耽搁了人家姑娘么?”
靖安侯夫人点头道:“我也正愁呢。偏你父亲也是个不上心的,叫他去素日里亲近的人家给你两个哥哥相看相看他也不去,还要说起我得不是来。”
陈钥有些意外地看了自个儿母亲一眼:“父亲素来敬重母亲,怎还说了母亲的不是?难道语气也是一样严厉?”
“语气倒不是很严厉。”靖安侯夫人摇摇头道,“他只说你大哥现今不好耽搁人家姑娘,你二哥则太不担事儿,也怕误了人家姑娘。
你说他这说得什么话,哪有这样做父亲、这样说自己孩子的?”
“这还是当着我得面儿,背地里还不知怎样编排呢!”
看着母亲越说语气越激烈,陈钥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她觉得父亲说得很是,尤其是对大哥,那真是说得太在理了!
大哥作为一个失败者,难道不应该有一个失败者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