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生活的浪潮里浮浮沉沉,她还有理想,还有愿望,但生活所迫,她现在只是一个生意人。
她跟安誉翻手谈梦想,覆手谈生意,顾目流盼,笑靥如花。
当晚,她从安誉的船上离开时,已是深夜了,她没来得及换回自己原本的那套衣服,而是匆匆将衣服塞进随身挎包,穿着那套旗袍,就从画舫上下来了。
“我送你。”
安誉的声音冷冷清清地从身后响起。
“不用啦。”
她笑盈盈地跑上码头,还不忘回头向安小誉同学挥了挥手。她今天心情格外好,安誉可是她的财神爷,今天开幕式不仅买了她两套作品,还有望跟她达成长期的合作,她怎么能麻烦人家再送她回家呢!
从游船码头到钟小楼这条路,她已经走得很熟了。
不过她这念头只持续了十几分钟,从沿湖小路转了两条街时,她就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有点飘了。
因为此刻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出来时她放飞自我地没换衣服,此刻戴着旗头不说,还踩着花盆底,走了一大段路,脚踝就开始酸痛了。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了公交地铁,路段也不好打车,她有心将包里的鞋子拿出来换上,但她今天参加开幕式颁奖,特意穿了双平日里不常穿的细高跟鞋,走起路来还不如这花盆底呢!
此刻她踩着花盆底,一瘸一拐地走在这南城午夜寂静的街道。她后悔了,刚才应该让安誉送她的。
身后,那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
“上车。”
车窗开处,是安誉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着初冬时节的月夜,显得格外迷人。
她站在车前端详了一会,而后笑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谢谢你啊,安誉。”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少地叫他小安总了。
安誉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
此刻她穿着旗袍戴着旗头,坐在这辆南城独一无二的豪车里,暗暗地想,得亏半夜三更这条街上没什么人,否则让人看见了,得说小安总今儿又换了个新的女明星带上车,还是个刚拍完清宫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