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誉的按摩手法挺专业,想来这些年也是没少受伤的主。
借着月凉如水的清辉,她叼着卤鸡爪,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不得不说,他长得太好看了,即使熟悉了之后,每每望见,也觉得犹如惊鸿一瞥。
精致立体的五官,额前有细碎的刘海轻擦着细密羽睫,他刚才上楼时,换下了白天穿的深色卫衣套装,取而代之穿了身浅色帽衫与牛仔裤,少了几分清冽疏离,多了些许少年感。
居然真的有种久违的心动!
她怎么就对这么一个工具人心动了呢?
明明说好的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正专心给她按摩脚踝的安誉,抬眸瞥了一眼她忽而迷惘,忽而蹙眉的神情,低头不语。她下意识地想要递给他一只卤鸡爪,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她想起他不吃这些卤味路边摊。
“养你比养个仓鼠还难,也不知道你怎么长大的。”
将卤鸡爪收回来自己啃着,她叹息。
“你到底是养过仓鼠,还是养过我?”
他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我是在同情阿姨!”她狠狠咬着手里的卤鸡爪,用力强调。
“我妈可用不着同情,她想吃卤鸡爪了就飞回国,想吃芒果了就飞去菲律宾,想喝纯正啤酒了就飞去德国……”
敢情儿这是在吐槽自家老娘是个吃货。
钟晓音的心有点痒,也不知道是羡慕安妈妈,还是某人温热的掌心轻触在她的脚踝,跟猫爪似的,百爪挠心。
次日上午,安誉带着母上大人,来钟小楼拍写真。
她早早地备好了所有高级服装套系,整理了影棚。这个时节是旅游拍照的淡季,算上安妈妈,今天一天她也只有三个客人,她打算亲自做妆发造型,赵珊珊打下手,摄影也安排给了店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
只不过,还没等到和安誉母子约定的时间,一大早卡着钟小楼刚刚开门营业的点儿,她家老爷子来了。
钟老爷子仍旧穿着来南城时,那件灰不溜秋的夹袄,戴着那顶不男不女的八角帽,一个人,也没拄拐棍,背着手,溜溜达达地来了。
钟晓音深吸了口气,她家老爷子总是一声招呼不打就搞突袭,她今天可有正事,当下把人安排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就回店里了。
不是她如今当老板了,挣钱了,就嫌弃她老父亲,他们父女俩的关系,本就不好。
要知道当年她家老爷子可是比她有钱多了,从大学教授到下海经商,几千万的赚,结果还不是都孝敬了韩云菲的爸妈兄弟?连她念大学的钱都是自己凑的。
她跟她家老爷子,原本已经很久不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