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赫谦嗤声一笑,“懂事儿。”
“说正经的,我妈想今年上半年定下来,糊弄得了一时糊弄不了一世,你说之后怎么办?”阮念扭头问他。
梁赫谦咬着烟,颇有点儿烦躁,语调还是心不在焉,“反正不行,你二哥我,有对象,懂?”
“你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在追,”梁赫谦警告,“所以咱俩这苗头就得掐死在摇篮里,这样,我那圈子里你看上谁了我给你撮合撮合,二哥别的不行,这京圈除了已婚的上层精英,就没我撮合不来的。”
阮念心里腹诽:季女士是认准了梁家好么。
车子一拐,梁赫谦扬扬下巴,“给你找的地儿,行么?”
阮念一抬头,心脏突然缩紧,面前的正门是青灰色的仿江南石墙,高拱柱有石刻雕艺,门前的暗色的牌子题着小区的名字。
西郊檀宫。
是这燕京城地价最高昂的高端住宅区,他们公司本就是做地产投资的,她多少耳濡目染,听闻这里的房价是大六位数打头,看房严格验资,小区内只有独栋别墅,纯中式复古园林风格,山水环绕。
“你什么时候在这有朋友了?”阮念心下紧张,“不是,怎么是这啊?”
“不是外人,我哥的家产之一,他不一直在国外吗,这里空了多少年了,我刚把他送老宅了,他不回来,放心住,光我知道,他在燕京五六套房吧,甭担心了。出事儿算我头上。”
阮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不好再麻烦人家,将就一晚算了。
梁赫谦开车,跟保安打了招呼核验了身份才进去,车子往里行驶了一段距离,停下的时候,梁赫谦手机正响起来,阮念识趣下车,超跑瞬间倒车离开。
她拎着包站在道上,
入目的,是一片纯中式的别墅庭院。
青砖瓦,翘檐顶,大理石的廊柱,院中做了池塘水景,回廊桥蜿蜒覆上,水中有几株水莲如浮萍安逸,院中有两棵巨大高耸的树木,一棵枝杆繁复密集,一棵枝杆简略,似乎正沉睡在冬天。
但院中仍绿意盎然,斑驳的竹林在月影下婆娑而晃,红豆杉与蓝湖柏错落有致,竹林一侧,有一处幽静亭榭,那儿摆着一张檀木长桌与四方高椅。
此时,一道男人的身影,正坐于檀木桌前,似乎也是刚回来的模样,黑色的长款毛呢大衣,深灰色的围巾松散地系于颈间。
他一只手正在接电话,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只青花瓷茶杯。
那夜风混合了竹林松涧的清冽,融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焚香味道,像孤远寒山之巅屹立的白玉兰。
他身姿俊雅,气质斐然,如瑶台月下风,似冬夜的浮白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