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淮清却是没有那个风度,这位征战多年的军阀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就是栾聿一!”
这话说得恁不客气,鄙视都已经从鼻子眼里透了出来,栾聿一确实不闹不怒,不卑不亢,微微一笑:“正是在下。凤大帅有礼了。”
凤大帅无礼,他只是又哼了一声,就没有再接他的话头。
栾聿一也不去管他,只是向沈氏夫妇看了一眼,双膝直接跪在地上。
“栾聿一今天所来,不为别的,只希望二老能将玉婳小姐许配于在下,在下保证,此生此世,定当不负二老期望,全心全意的照顾好玉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又来,沈家人只觉得头疼无比,本来凤家的三口人已经很难摆弄了,现在,栾聿一还跟着凑热闹,沈知初脸上全是为难之色:“这,这是做什么呢,都起来吧!”
他伸出手想要将人扶起来,可是两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要扶哪个才对,沈知初犯难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和妻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为难。
反倒是凤大帅,捋着小胡子,打量着栾聿一。
凤夫人本来心有不忿,可是,看到沈夫人一脸为难,她的心情很奇怪的又好了,端着茶杯喝着茶,倒是成了一个悠闲的看客。
沈玉臣沈玉端两兄弟同时动作,一人扶一个。
“栾兄(凤九)快起来吧。总不能这么一直跪着。”
跪着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都别过头去,却是都纹丝不动,只是同时俯下身去,异口同声的请求道:“还请二老成全。”
沈知初夫妇深吸一口气,这回,是真的犯难了,当面答应哪一个,都是给另一个难堪。这让他们怎么办。
沈玉臣沈玉端低声开口劝人,却无奈跪着的两人都是不为所动,将两兄弟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其实说白了就是谁也不想落了下乘,看见对方不肯起来,自己自然也是不能起来的。
栾聿一振振有词:“伯父伯母,先前小侄就来提过亲,那时玉婳不在,咱们约好了,这事等玉婳回来再说,现在玉婳已经回来了,你们总该做主了吧。”
凤九爷气势更足:“伯父伯母,小侄早已对玉婳倾心,这事玉端可以作证,还望伯父伯母成全。”他本来要说两情相悦来着,可是,当着外人面那么说了,倒显得玉婳不庄重,他自然要顾及玉婳的颜面。
沈知初:“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沈夫人:……
凤大帅:……
凤夫人:……
沈玉臣:……
沈玉端:……
凤九檀:……
又是吃饭,就不能有点什么新鲜的说法吗?
这个提议,显然是没用的。
凤大帅眯着眼睛看着栾聿一:“栾聿一,。你小子也算得上英雄豪杰,人家两个小孩情投意合,处的好好的,你非要来横插一杠子,算什么事。”
栾聿一的注意力被拉过去:“凤大帅此言差矣,您只知道您儿子对玉婳小姐情深一片,又如何断定在下对玉婳小姐是毫无半点情意呢?”
这是歪曲事实,凤大帅辩解道:“我没有说你对那丫头没有半点情意。”
“这就对了,在下对玉婳小姐的情意连您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又不能给在下一个平等的机会呢,为的是什么,只因为凤九檀是您儿子,在下孤苦伶仃,上无高堂撑腰,下午兄弟姊妹力挺,势单力薄,所以,您可以仗势欺人吗?”
栾聿一这又是诡辩了,凤大帅何曾想到自己一个不慎就落进了他的圈套里,当下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他的鼻子就要开骂,却被凤九檀给打断了。
“栾督军这话才是说错了吧,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先不说你和沈家两位兄弟之间的情意,单说你我二人,也曾是称兄道弟,沈家伯父伯母又一向拿你当子侄待,哪一个也不曾嫌弃你孤苦伶仃,谁也不曾欺负你势单力薄,你这话说的,却是要寒了大伙的心。栾兄,您这样的说法未免太偏激了。”
凤九爷看向沈知初夫妇:“伯父伯母,这样的人,你们放心将你们唯一的女儿交给他吗?”
这又不仅仅是诡辩了,就是在骂人,在挤兑人,你刻薄寡恩,良心狗肺,大家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反过来说人家欺负你,不带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