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先进来,我们聊一聊好吗?”习隽野说得缓慢,仔细听是压着情绪,僵硬紧绷。
“你、回、答、我。”许郦几乎是咬牙说话,竭力瞪大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红血丝和水汽,“习隽野,你告诉我是我看错了。”
习隽野嘴唇紧抿,未置一词,只是握着夏以酲的手更加用力。
走廊里冷风吹过,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中迂回,好似有回音阵阵,震动耳膜。
“习隽野,你是在亲男人吗?”
“你是……同性恋吗?”
许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泪水滑落脸庞,凶狠的目光中藏着一份期盼。
她希望儿子告诉她看错了,希望听到否认。
哪怕骗她也好,她在等一个解释,就算没有可信度也好,只要习隽野愿意说她就愿意相信。
漫长的沉默像注满水的盒子,许郦感到窒息、压抑,胸腔被各种负面情绪灌满,每一次呼吸都是强烈的疼痛。
她没有等到习隽野的回应。
冬日难得出了太阳,楼外是明媚的天,三人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习隽野!”许郦熬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你回答我!”
“是!”繇|药
斩钉截铁的一个字让许郦和夏以酲双双愣住。
无形中按下暂停键,二人脸上的泪水都停止滑落,不约而同地望着他。
“您刚刚没有看错,我在和男人接吻。”
习隽野注视着许郦呆愣的双眼,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妈妈,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啪———”一记耳光又响又重,习隽野的脸被打偏过去。
“你疯了,习隽野,你疯了!”许郦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一个劲儿后退,仿佛在看什么恶魔。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许郦泣不成声,咬牙切齿地质问,“习隽野……你怎么能变成同性恋?”
习隽野回答不了。
他的身影高大挺括,僵硬沉默。
·
冬日的阳光缱绻温暖,地板被照得透亮,落得满屋明亮暖和。
搬进屋里花卉长得很好,照顾得鲜艳明媚,今日的日光给足了它们养分,花瓣舒张,开得向阳漂亮,很是好看,足以见得照顾它们的人是如何精心养护。
习隽野坐在沙发上,左脸颊红肿,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看着夏以酲通红的眼睛,笑了一下,牵扯到痛处又疼的咬牙。
“你还笑!”夏以酲用毛巾裹着冰块儿给他冰敷,瓮声瓮气地说,“也不知道躲!阿姨下手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