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浅予笑了,放下筷子缓慢靠上椅背,“你怎么比我爸都烦,是不是嫌我老支使你,不愿意干了。”他抱起手臂,贱不滋滋说:“我这辈子偏偏就不娶了,这次生日就跟我爸说,把你过继来给我当儿子,我也不白使唤,将来家产全归你,保证没有兄弟姊妹争。”
沈启明听他越说越离谱,又想着这几天谣言,扔下螃蟹壳觉着满桌子好菜都没胃口了。
魏浅予见他嘟噜下脸,挑眉笑了,早听出他话里有话,“你这左一炮仗右一枪的试探我,说吧,到底怎么了?”
沈启明出口气,他从小耍嘴皮子使心眼就不是魏浅予对手,这老实孩子听话,把外头传的流言蜚语一五一十说了。
风文甲在魏浅予摔了碧玉龙凤合卺杯后,开始对外说当年风如许和聂皓然的旧事,梁堂语之前画展暴露了雨毛皴,魏浅予为聂瞎子披麻戴孝,于是谣言又牵扯出了他俩“干屁股”。
魏浅予眉头簇起,指尖挑了根筷子转,转过两圈后吧嗒掉在桌上,这一点细响惊得他好似如梦初醒,有些人表面佁然不动,内里已是乱作一团。
流言来势汹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的沉默叫沈启明摸不着底,直觉他小叔虽然做事出格但不至于荒唐,安慰说:“风如许跟聂皓然的事儿大家都不信,你跟你师兄更是无稽之谈,小叔,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风家这手段可真够卑鄙,就是看你风头太盛刻意恶心你。据我所知,这次生日宴上,爷爷有意给你介绍门亲事,快的话转过年就能定婚,到时候这些传言……”
“启明。”
魏浅予打断他自说自话,虽然不知道怎么处理眼下,但有些事儿瞒不住,即便不是现在,也会是在生日宴上,时间久了,身边人都会察觉,他不要什么好亲事。
“倘若这些话都是真的呢?”
“小叔……”沈启明怀疑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问:“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魏浅予站起来,“你上次问我两个男人怎么弄那事儿,你说我为什么屁股疼。”
沈启明脸倏地涨红,瞪大眼睛惊恐交加,蓦然拍桌子起身,震得碗盘叮当响。
“沈聆染你是不是疯了!”
那些流言刚起时,他连往那方面想都没想过,要不是今天他小叔口无遮拦,他连提都不会提。
他们一起长大,虽是叔侄却比亲兄弟还亲,魏浅予做事嚣张猖狂,可再怎么无法无天都有底线。
“你们太……”
想到那场景,沈启明腹腔牵着胃一起翻涌,要说“恶心”,话到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小时候性子软,被人围着圈骂没爸怯懦的只会哭,连告状都不敢。是他小叔次次冲出来替他打架替他挨罚。
他小叔打小身骨就弱,明明比他小一岁,却总爱装大的,将他掩在身后宠着护着。
沈启明说不出伤他心的话。